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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為戈是當年時恒的部下,是他將八歲的時也抱來了盛都。 宋為戈明知道她是時恒的養女,但憑著她這個假時也,他在圣上面前,擺足一副為了舊主之子奮不顧身的虛偽模樣。憑著對為國捐軀的已故侯爺的忠誠,他博了個盆滿缽滿。 甚至當年還異想天開,想讓她承襲侯爵之后再利用她。 她是想替時也活著沒錯,但是她不會讓時也活在這樣令人惡心的掌控之下。所以她十歲那年,便設計將宋為戈殺了。 淚水到底是忍不住簌簌落下,這不是她的兄長。 時綏看著心疼極了,伸手想像小時候將她半抱在懷里哄著。手伸一半,一頓,拐個彎去了時也頭頂。 一撫一撫的,時也帶著哭腔也忍不住控訴了,“兄長,說了不準這樣子摸頭,跟在摸小狗似的?!?/br> “還知道叫兄長便好?!睍r綏卻是不抽手,還輕拍了幾下她的頭,“兄長不知道的事,你如果可以告訴兄長,兄長便當作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如果你不想告訴兄長,那兄長暗地里垂淚便是了,也不用你掛在心上?!?/br> “但是你要知道,兄長喜歡的,是那個十一年前便在兄長懷中的你。這十一年來,兄長對你......”時綏低低說著,時也看到他眸中漩渦般光墨,便聽見他的話頓了頓,“兄長對你早已勝過自家兄弟,無論你是做了何事,兄長都覺得你沒做錯?!?/br> 如果她沒有殺了宋為戈,那他前些日子知道的時候,也會去殺了宋為戈。 時也不知道的是,他其實不想再將她當成自己弟弟了。他想得很明白,誰會對自家弟弟每日牽腸掛肚,對自家弟弟無微不至,捧在手心都覺不夠珍惜。 這些日子從時家各處遠親那里打探,發現了當年時恒還有個養女的時候,他便知道,這個養女如今身在何處。 但是他對她的心意,話到嘴邊,卻怕會嚇到她。 時也聽了之后,淚珠子掉得更是起勁,一抽一噎,“兄長,我餓了?!?/br> ------ 這個月可說得上是禮部最忙,并且最不容有所差錯的一個月。 今日北隴來賀的人入盛都,禮部和巡城軍配合著,將街道圍堵著的市井百姓安撫到兩旁。 不過還是堵不住眾人口,有打趣的活潑姑娘已經道著,“聽說北隴來的那位,也極其豐神俊朗?!?/br> “再豐神俊朗,能有我二位時大人好看?!?/br> “時大人是你的嗎?是我的?!?/br> “你們爭著時大人去,我還是喜歡英俊的淮王爺?!?、 ...... 禮部兩位年輕侍郎無奈站著聽著,對視一笑。 盛都內巍峨城墻下兩列已站著森嚴冷峻的兵軍,城外有綿延的列隊而來,聲勢浩然。 北隴的標旗粲然迎風。 禮部尚書在對著國賓之上,早已是知道如何不失自國風范,又如何維系雙方禮儀。他靜靜看著過街而來的使團。 北隴的國師應是不會輕易露面,車仗之上,隔著紗幔,只能窺得見里頭隱約有個人,看得不甚清楚。除了車轎之上隨行的幾人,大多衛隊都是騎馬而行。 想起了齊淮的吩咐,為首的禮部尚書不敢輕怠。他與衛隊領頭的人打了聲招呼,“奉我朝陛下諭旨,特來相迎?!?/br> 兩國談不上交好,背地里還個字卯著勁憋著壞。但是明面上,這兩年沒打起來,便能算得上好交情。 兩人你來我往恭維了幾句官場之話。 禮部尚書便一轉車廂,拱手直道,“素聞北隴闕國師之名,今盛都天氣稍炎,我朝陛下令贈玉骨扇?!?/br> 一旁跟著的人便托舉著手中所捧的長條狀烏木盒,行至了馬車邊,圍堵的百姓也紛皆探頭看著。 對著馬車門打開了那個精致的烏木盒。 君王禮,得親接。北隴衛隊的人安靜看著,禮部尚書瞅著卻更為仔細了。這天氣怎么樣其實無所謂,送什么也不是最關鍵,車內的人才是。 車簾被撩起,露出了紗幔之后看不清的那張臉。周遭一聲長嘆,還是看不清,這人果然帶著銀制面具。 他伸手接過了里面的那柄玉骨扇,聲音也無幾多特別,只輕輕一句,“那便多謝貴陛下?!?/br> 禮部尚書想著,這闕國師要是看到了扇面之上的內容,面具之下不知是何表情。 扇面之上,可是淮王爺親筆所繪的,一個女子。 他其實也想不通。 但不妨礙他去回稟齊淮,“王爺,那人確實戴著面具,下官無能,看不清其真容?!?/br> 齊淮聽到這消息,似是早就料到,眸子都懶得一抬,“本王知道了?!?/br> “這,那下官便退下了?!倍Y部尚書看著都兆府尹在此處,也便趕緊告退。 都兆府尹還沉浸在方才齊淮交代給他的事情之中反應不過來,仍是不敢相信,“王爺,這,當真是要這般做?” 他抹了抹頭上冒出來的汗。當了盛都父母官這些年,向來只知道盡忠職守,這還是他第一次接到這般如同兒戲的命令。 “你沒聽錯?!饼R淮的回答無異于在他腦門上敲了又敲,“本王這次叫你前來,只是先叫你做準備,沒讓你立馬就去辦?!?/br> “那,王爺的意思是何時呢?”都兆府尹問著。 “等等?!饼R淮捏著跟隨時也前往白臨郡的人的消息回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