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圍場刁難(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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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清揚剛開始有些震驚,轉瞬就笑起來,一點兒同情的意思都沒有。 “想來小白已經找到了觀塵大師的所在?” “嗯?!?/br> 看到七海那樣望著他,風清揚只好直說了。 “觀塵大師并沒有走,他受傷那會兒,被褥上有僧衣的味道,小白聰慧,嗅到氣味,沿著帝都找了他?!笨粗“资軅哪_,他目光里,突然藏了一絲心疼,“雖然受傷,但還是值得的?!?/br> “你知道它在哪兒了?”七海撓撓頭,看著那哎呦連天的銀狐犬小白。 “也許他真地回了菩提廟!”風清揚轉向七海,猶豫了下,突然問,“大胡子現在何處?” “他走了?!逼吆;位胃觳?,耐心說明,“他以為自己的師父離開了帝都,所以想到他師父沒死,覺得沒有意思,就回家了?!?/br> “大胡子來安陽王府這么久,我原應該送他一點兒什么禮物!”風清揚懊惱了下,嘆口氣,坐在了凳子上,天光沉沉如烏云密布,他沒有說話。 窗外有風聲,很輕,很輕。 風清揚瞧著七海,好心提醒,“要天亮了?!?/br> “嗯,要春獵,我們都得去,我知道,不用催!”七海懶洋洋地,不緊張,在他眼里,打獵嘛,不行退出就好了,又不要命。 風清揚卻總是要打破七海那絲美好,“這次春獵,有陛下在旁,七海,你很危險!”還是這么簡簡單單,溫文儒雅的口氣,但聽起來,同往日不同,竟然有些疏離的意思。 七海細細打量著風清揚,納悶了,撅著嘴巴,若有所思,“不是,我怎么就危險了?” “陛下多疑。你同太子和二皇子兩人都有勾結,你越厲害,他便越覺得你是禍害!”風清揚目光冷瑟瑟地,心里有些發急,躊躇了兩下,他終于禁不住反問,“如果陛下問起,你對太子和二皇子的看法,你當如何回答?” “可以沉默么?” “不可以!”風清揚搖頭,果決干脆,不想讓七海自欺欺人! 七??鄲?,腦袋埋在胳膊肘里,突然笑起來,“哈,沒關系啊,我這么聰明,有辦法應對?!?/br> 風清揚愣著,一笑,便無比溫柔,“七海,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見過最自戀的人!” “多謝夸獎!”七海拱手,謙虛地眨了一下眼睛,“以后我會多多地讓你見識?!?/br> 風清揚沒有再繼續問這個話題,應該說,他的笑容很快就收住了,“上次你在北昀國細作手里救了我?” “是嘞,所以公子,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得報答我?!逼吆m樦鴮Ψ降脑?,滑稽地回了一句。 風清揚很是坦誠地回了七海,“其實,如果你不是恰好出現的話,我想她們都逃不了?!?/br> 嘖嘖,對方這是在怪自己出現得不及時么,一個人對打那么多人的能力就算有,也不能說出來啊,好傷人。他……好自負! “這種話不利于咱們發展友好地關系!”七海瞇著眼,不高興了,兄弟啊,不留情面,忒不仗義,“可是,作為貼身護衛,看到你被人欺負,我不幫忙,心中有愧??!” “正是如此,我才未有計較!”風清揚偏轉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毫不避諱地告訴七海,“七海,你在帝都所做之事兒,大概全部都傳到了陛下的耳朵里,所以……你要當心。如果……如果可以,你可以相信我?!?/br> 被這段話弄地哭笑不得的七海,“如果太子和二皇子吵著要我離開安陽王府,你會怎么做?” “有這么一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在身邊,難道讓我拱手送人?!”風清揚說著,手掌落在銀狐犬小白的腦袋上,“不背棄我的人,我也不會背棄你!” 七海捧腹大笑,“好,我記住這句話了?!?/br> 想著,他站起來,看著風清揚,想問問扁鶴的事兒,可想起之間的兄弟情分,他哽住了,沒有再提。 …… 天大亮,用完早膳,約定春獵的時辰就來了。 隨同安陽王風于則和風清揚離開時,七海騎馬走在前方開路。 春風十里,車簾若有若無地被掀開,露出兩個拘謹無言的父子。 安陽王一直想要說點兒什么,但看著遲遲沒有開口的兒子風清揚,他有些緊張。 很久,還是風清揚抬起下巴,沖著他笑,“父親放心,我雖身子骨不好,但替你爭光沒什么問題?!?/br> “……清揚,你……不記恨父親了么?”安陽王的手掌落在風清揚的肩膀上。 風清揚搖搖頭,溫言細語,“父親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是清揚過分了?!?/br> 被欺騙卻依然能夠如此平靜,這是風清揚身上的魅力。 但可惜,安陽王就是這樣,喜歡把父子之間最平和的關系打破。 “清揚,這次春獵,陛下點名要讓七海前去,你可知是因為什么?” 風清揚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那雙手白皙分明,豆蔻已凈,指甲也有些白,不健康的病白。 勝在陽光照耀下,怎么看怎么秀氣。 “七海來到帝都開始,前前后后做了不少的事兒,他名聲不錯,陛下見他,理所當然?!?/br> 風吹開車簾,片刻又落下。 一會兒整張臉籠罩在璀璨金光下,一會兒又像陷入黑暗里,有些陰沉冷漠。 父子倆的對話,就像兩個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都要來得正經和直接。 安陽王抿了抿干裂的唇,他心里發慌,想著自己兒子的態度不大對勁,他總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他努力想了,也沒有想出個名堂。 “七海此人留在咱們王府,后患無窮。萬一……清揚,如果陛下那邊有什么想法,你……” 哦,是了,后怕自己身份暴露,開始趕人了。 風清揚不慌不忙,偏轉過頭,笑容滿面,“父親,七海是我的貼身護衛,他死我死,他活我活!” “清揚啊……你……”他老爹被自己的兒子這么一威脅,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呆滯地坐在那兒,好像聽錯了什么。 —— 春獵是在天望山。 是皇家打獵的地方。 不過皇家打獵,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比武,為了展現自己英明神武的地方。 歷年來,皇子之間打獵比賽,更是家常便飯。誰要是能夠贏,那最后就會得到皇帝的賞賜。 貴重的東西,有身份,有地位。稍微簡單一點兒的,就是一些玉質腰帶,馬鞭等物品。 皇子之間打獵十分麻煩,只要有一方輸,那么他底下助威的大臣也會因此被牽連。 好地,被陛下責罵幾句,不好地,被陛下處罰,挨頓板子什么的。 所以大臣的處境十分艱難。表現好了,會成為皇子的眼中釘,表現不好了,又會被嘲諷。說不準兒,以后就失去了春獵的資格。 這不,所有的皇族子弟,貴族紈绔,紛紛到了圍獵場。 圍獵場外有禁軍把守,還有闕無英將軍等人保駕護航。 七海跟在風清揚的旁邊,到了圍獵場后,就見到了拉著馬兒的孟綾世子在那邊喚他的名字。 孟綾世子膽大,聲音一嚷,七海心里頭就緊張。 因為隨著他那幾聲七海,很多高坐在馬身上的皇族子弟,紛紛轉過臉龐,覷向了七海。 七海感覺四周的目光,灼燙著全身。 他好討厭這種萬眾矚目,眾星拱月的感覺,有些許尷尬地抬手回應,“這,這兒呢?!?/br> 到了跟前,孟綾指著圍場,手臂一揚,笑瞇瞇地說,“那兒有馬,快去選一匹?!?/br> 七海長吐了一口氣,“這就開始了?!?/br> “還沒有,陛下還在前方帳子里呢。據說……今兒跟來的還有宮中女眷?!泵暇c世子望著陳露白,“以往都是皇子之間比賽,我擔心今日,會有所不同?!?/br> 陳露白眼眸深邃,“今日來了這么多禁衛軍。我擔心……擔心陛下會拿你做文章?!?/br> “我?”七海激動,“我打獵的話,能夠分到賞賜么?” “七海兄,不把命弄丟就算不錯了,你還想著賞賜?!泵暇c世子那圓溜溜的眼睛瞪著七海,恨鐵不成鋼地翻了一下白眼。 七海兜著手中的劍,忽而問了,“咱們公子可有參加過春獵?” “從未來過。往年那病秧子身體就不大好!”孟綾抱著雙臂,不由地探長了脖子,延長了視線。 不是吧,那病秧子這會兒……竟然在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