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王爺發現(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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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房間出來,扎堆的云家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打量七海。 七海眼見得眾人把自己看成了一個怪物,傻笑著揮揮袖子,“抱歉啊?!?/br> 眾人越看他,七海越尷尬。 身著暗紅錦衣,手拿配劍,邁入院子里的時候,他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色,更加襯得他光彩照人。 云步非這個人喜好朋友,在帝都出了名的紈绔。但他重情重義,是生意上的一把好手。 看見帝都里名聲大噪的七海護衛,不覺有些驚奇,他手指托著下巴,端端地打量著七海那雙絢麗的眼睛。 七海站在那兒,眼睛是明亮的,也在云步非的身上過了過,“難道我臉上有臟東西,你這么看著我?” 云步非圍繞著七海,轉了一圈,那nongnong目色里透著喜氣,這種喜氣同他喜歡交朋友的性格是分不開的。 這會兒,他穿著一件深綠色的大褂,里面是淺青色刺繡里衣,同色發帶扎著烏黑的發絲,斜劉海,遮住了半只眼睛。 但那半只眼睛,若影若現,依然能讓人注意到它的亮堂有光。 噗嗤,折扇大開,云步非眉開眼笑,“七海護衛,要不然,你到我云家莊子來吧。我給你兩倍工錢?!笔持负椭兄干斐鰜?,他的臉上還透著中意的光芒。 七?;卮鸬弥苯?,“好啊,我也喜歡錢?!边@話,又對了云步非的喜好,然而還沒有允許對方發表點兒意見,他又嘆了口氣,手提了那劍一把,眉開眼笑地回應,“可是,不行?!?/br> “為何?” “我是王府的貼身護衛,我來帝都,是有要事兒。倘若是為了賺錢,我也許就不來了?!笨臻g里就可以得到的東西,他何必這么辛苦? 云步非那扇子在七海的后背輕輕一拍,“可我沒有說,要你不當護衛???” “那你是?” “你可以一邊做你的護衛,一邊跟著我做生意?!痹撇椒沁@么嬉鬧著,遠方的云洲和明氏卻慢條斯理地上來了,“恩公,犬子無知,你莫要生氣?!?/br> 七海聳聳肩膀,漲滿了笑意的臉頰同云氏夫婦二人搖了搖頭,“對不住了,前輩?!?/br> “等等,恩公,若不是因為你,家父也不可能愿意出來。這次你不僅救了家父,還讓他這么開心,您……您可真是云家的大恩人啊?!痹浦藓兔魇弦煌R屁拍完,便又恭敬地鞠躬,“七海護衛,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可否……” “前輩但說無妨?!?/br> “能否常到云府走動,陪家父說說話。這么多年來,他病重,也從不曾同我們閑聊??伞梢娏似吆Wo衛,他……”云洲拱手,言笑晏晏。但臉頰上那尷尬的笑意,就無不表明了一切。 七海懂他,沒有拒絕,再則此事兒的確符合他的意思。 通過云府,了解一些他想要知道的秘密,何樂而不為呢? “那我真是榮幸之至了?!逼吆Pβ暻宕?,隨后,他拱手作揖,“那……兩位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兒,我就……走啦?” 七海手指甲輕輕地動了動,笑容里,顯得有些恍惚。 那些刺客刺殺自己的目的,再清楚不過了,僅僅是云老憎惡安陽王安陽王,因為曾經帶兵抄了鎮國公府一家,害死了云老心里最為歡喜的鎮國公夫人。 于是就這么,結下了梁子。 返回王府,還沒有到得風清揚的跟前說話,七海就被管家關伯叫到了屋子里。 風于則坐在案幾上,褐色的袖子上,稀疏的花紋,那正經表情不乏有些嚴肅, 可七海相處久了,倒也不覺得有多么畏懼了,“不知王爺叫小的來,所謂何事?” “聽說昨晚你去了世子府?!?/br> 七海不打自招,完全沒有任何為難,“借竹子?” “借竹子做什么?” 七海憋著氣,大方地朝著風于則說了兩句話,“王爺,實不相瞞,是公子讓我借竹子做狗籠子?!?/br> 安陽王咬著牙,他從凳子后,將那把晾衣架拿出來,扔到了桌子上。 “哎,這不是給無英將軍了么,怎么會在你這兒……”他話一說,上前正準備拿。 飛鷹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七海聳聳肩膀,“放開我?!?/br> “……你這做的是狗籠子?!”安陽王動怒地將那晾衣架丟向地面。 晾衣架經不住大.理石地板的拍打,不過片刻,就碎成了兩半。然而竹身還淌著脆弱的節口,竹絲將它連在了一起。 但那鐵鉤,卻好巧不巧地脫落了。 七海掙脫了胳膊,盯著竹子,心里腹誹,自己做了好久的晾衣架??? 披著那么大的風雪,將那些竹子抬回來,好不容易做了些衣架,還平白無故被人摔壞了一把,真是可惜。 但他回頭一想,就坦然自若了,有些抑郁地想,“這竹子是……是無英將軍拿過來的?!彼麣鈵?,“哼,這不守信用的家伙?!?/br> “你做這東西,莫非……你同鎮國公夫人有什么關系,你是那位鎮國公夫人的……親戚?”安陽王開始將目標移動到七海的身世上,因為他打心眼里,未曾相信,所以敢擺在臺面上討論這件事兒。 倒是七海,聽了無奈地噘嘴,“王爺,小的要是鎮國公的親戚,至于來王府做護衛,哪里不是山珍海味???再說了,我家住歷陽。歷陽,王爺總該有所耳聞吧。那好吃的甘蔗,就是從我們那邊運過來的?!?/br> 安陽王正是因為清楚,七海是從七海山莊來的,所以他才這么地膽大妄為,也是因為這點兒,他可以做到如此地鎮定自若。甚至多加審問兩次,就覺得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來王府……”安陽王果然很好奇七海來帝都的目的。 可在七海眼中,他這是明知故問。 “我大師兄寒沉生死不明,死了吧,沒有蹤跡?;钪?,也沒有蹤跡。所以我作為我師父最疼愛的徒弟,便不辭辛苦到得帝都,查找大師兄的蹤跡?!逼吆D懘笸秊榈貙墒峙脑谧腊干?,笑容可掬,“另外,我是受關伯的邀請,公子也覺得我武功不錯,適合做他的護衛,所以才……”他那雙眼睛輕輕地往上揚了往,笑容里,含著熱忱的光芒。 七海是團火,因為是火,所以對火勢嚴重的地方,也毫不顧忌。 他闖進來,可以說不顧生死。 可是這樣一個膽大幼稚話癆的小人物,自己的那個兒子偏偏要袒護著。 其實如果真地同一些普通的小人物一樣,安陽王覺得,自己可能還沒有那么疲憊,關鍵這個小人物,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不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兒! 他非要淌進那渾濁的水里! 因著他全身都透著一股讓人無法約束的蠻勁兒。 于是乎,在他身邊,有很多人,都被他的行為給折服了。 試想一下,京都衙門錢長申,魯國公,孟世子,兵部尚書大人,陳公子,常太傅,太子殿下,南王殿下以及現在的云家,他哪里不沾點兒水。 可就是這么一個人,他還入了兒子風清揚的眼。 倘若日后因為他,兒子同他反目成仇,那他如何完成皇兄交代的任務。 這個任務關系著皇帝的名聲,也關系著……國家的名聲。 他是一個臣,他必須得想辦法解決它。哪怕在這個過程中,尸陳遍野,他也不會放棄。 “王爺,小的只是做了一個小玩意?” “小玩意?你倒真能編?!卑碴柾跄樕F青,手指著地面上的晾衣架,冷漠問他,“那是什么?” “晾衣架啊?!逼吆]有妥協,但他喜歡實話相告,“可是我做的晾衣架,是為了公子著想啊?!彼X得風清揚做自己的后盾,真是一件幸運的事兒,“公子有潔癖,不喜將衣服弄臟了,我做了這個,他的衣服就不會褶皺,好事兒啊?!?/br> “你同何人學的這個?”總而言之,在安陽王的心中,能夠做出同鎮國公夫人一模一樣的晾衣架的,絕對是鎮國公府的人。 畢竟,他畏懼,鎮國公府的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