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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在婢女的攙扶之下,甩著袖子離開了。 等她一走,東珠朝著門口吐了吐舌頭,“白瞎了小娘你的那套好頭面了。琴娘怎么還是如此,只顧自己。連奴都知道,侯爺剛立了大功,正是站在風口浪尖之上。今日接了二皇子的宴,那明日太子的呢?四皇子的呢?這說是宴,要的卻是心?!?/br> 十八娘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看你這個小氣勁兒,一套頭面念到現在。小娘我這次可是給你們帶了不少好東西,絕對夠你娶三個夫郎了?!?/br> 東珠癟了癟嘴,“才三個夫郎。小娘你別的地方聰慧,論賺錢可比不上奴。松州比鄰吐蕃和西域,你們那么多人回長安,怎么也不帶點貨呢?還有侯爺當時在松州當刺史,那就是土霸王啊,這你才賺到這么一點錢?簡直不能忍……” 第一八二章 仇人是他 十八娘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也是不能忍。 但又實在是無法反駁東珠的話,還真是,她怎么就沒有想到呢?從吐蕃和西域倒些稀奇物件來長安賣,那不是發了嗎? “東珠,日后小娘我去哪里,你就跟著去哪里?!?/br> 東珠得意的看了一眼南枝和西屏,像是一只斗勝的公雞,得意洋洋的從腰間取下一大串鑰匙,開了一個箱籠,取出一個帳薄,放到了十八娘面前。 “小娘,你且看看,東珠在長安做了什么大事!” 十八娘隨意翻了翻,越看眼神越是凝重,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東珠,你給我當女婢,當真是埋沒了人才?!?/br> 好家伙!自從鎮平王府請了改立王世子之后,東珠便開始給鎮平王府的產業各種挖坑。 蕭側妃雖然上了一次當,謹慎了不少,可是到底世子這事兒,是天上掉餡餅,恰好掉到了她的頭上。 她一個庶出的小娘,女兒如今是公主了,兒子是未來的鎮平王,你叫她如何不飄? 這一飄得高了,就要出事。 “你把咱們那個破金礦給賣掉了???” 東珠像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那是她一段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黑暗過往。誰也不是天生的財神爺,東珠虧的最厲害的一次,就是被人騙著買了一座礦山,那人信誓旦旦的說絕對能產金子,領著東珠一路瞧了過去。 走半道上,還讓她“不小心”的撿了一坨金燦燦的金子,樂得她幾天沒有合眼,做下了對于當時的十八娘來說,最大的一筆買賣。結果虧了個血本無歸。 什么金礦,都是些沒有用的破石頭,那“金子”不過是個局罷了。還使了幾個假裝的買家,來搶著報價,簡直是坑你沒有商量。 “我就尋人照著當年演了一遍,蕭側妃以為撿了大便宜,還暗自欣喜呢。也不想想,天上哪里有掉餡餅的好事,若當真有金子,人家怎么不自己挖,要賣給你來挖?” 十八娘一看那賣出的價格,拍了拍東珠的肩膀,“干得好!從此小娘我再也不提你虧本的事了?!?/br> 東珠見十八娘沒有責怪她擅自做主,越發的高興起來。十八娘就是這一點好,她不懂的,絕對不會瞎指揮,只坐著收錢就是了。 主仆幾人正說著,就見著李子期領著沈瑯急沖沖的走了進來。 十八娘一看沈瑯,他非常的不對勁。 只見他的雙手微微顫抖,嘴唇發紫,看起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一見到椅子,他就癱軟的坐在了上頭,“十八娘,我瞧見那人了,就是那個jian夫,那個殺了你娘的人?!?/br> 十八娘猛地站了起來,“怎么回事?到底是誰?” 李子期見沈瑯說不出話來,只好替他開口說明了當時的情況。 原來李子期剛出門不久,就在道上遇見了剛出船回來的沈瑯。 他自從娶了蕭家小娘之后,便去了漕運上,跟著蕭徹做事。 兄弟二人偶遇十分欣喜,李子期說要去黑羽衛所,沈瑯這才一愣,將十八娘的仇人,就是黑羽衛中的人,同李子期說了。 于是一道去了衛所尋人。 豈料在那衛所門口,碰見了一個人。 只見他穿著玄色鑲著金邊的錦袍,身形削瘦,十個手指頭都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頭發用頭油攏得整整齊齊的,看起來十分的講究。 他的手中正拿著一個白玉小瓶,不停的轉悠著。 看到李子期來了,瞇了瞇眼,悠悠地說道:“轉了一圈,還是回黑羽衛了?!?/br> 李子期沖著他點了點頭,“段公?!?/br> 段齊深深地看了他身后的沈瑯一眼,沒有說話,便回自己個那邊衛所里去了。 “哥哥,咱們進去吧?!?/br> 李子期喊了幾聲,卻發現沈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段齊消失的背影,嘴唇蠕動著,看起來十分的激動。 李子期頓時了然,皺了皺眉頭,“是他?” “荷花香,沒錯,是他?!?/br> 大楚人愛用香是沒錯,但是用花香的人,很少會選擇不合時宜的味道。如今已是秋冬之際,多用菊桂,怎么會有人用荷花香? 也只有那個人,是一年四季都用著荷花香的。 沈瑯垂下眸,勾了勾嘴角,嘲諷的笑了笑。 真的是太讓人惡心了。 明明是一對狗男女,卻用這種方式,紀念著他們的深情。 可倘若真的有深情,那當初去武歸屋子里殺人滅口的那個,又是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