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揭穿，并處刑，這……多少是有點不光彩了。

    霍亦最后被人押著去了藏書閣，先抄天規，何時抄完何時受刑。

    憫生正籠著袖子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看戲，忽然就被空吾點名了：“憫生?！?/br>
    憫生驚了一下，忙答：“兒臣在?！?/br>
    “你下去把天規抄一遍拿給本君過目?！?/br>
    “？？？”憫生當時就懵了，她為什么也要抄天規？她又沒有犯錯！

    “不是，父……”

    “好了，”空吾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手一揮：“今日的事就到這里，給眾神一警告，望各位謹遵天規?！?/br>
    憫生的話生生堵在嗓子口：“……”

    “都退下吧?！?/br>
    “是?！?/br>
    回去的路上憫生一直都在憤憤不平：“不是，我就覺得莫名其妙，霍亦將軍犯錯我還要跟著抄天規，天理何在？！”

    “別抱怨了，”子墨在一旁幸災樂禍道：“父君就是天理，你作為重點保護對象，照顧你是應該的?！?/br>
    “……求求你快閉嘴?！?/br>
    四人身邊盡是眾神小聲議論的聲音。

    “聽說霍亦將軍在人間的時候，就不太檢點?！?/br>
    “我也聽說，從來都是來者不拒?！?/br>
    “估計這次是中了那魅妖的計了吧?！?/br>
    “誰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不過這事被公之于眾，也是挺丟人的?！?/br>
    “唉……”

    前面的憫生撇撇嘴，口無遮攔道：“當初霍亦將軍風光無限的時候從來沒人說他一句不好?！?/br>
    這話一出口周身頓時沒了議論的聲音，憫生就算不看也能感覺到無數道炙熱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都能穿出一個洞了。

    子墨搖扇子的手一頓。

    孟玉反應迅速，伸手捂住憫生的嘴，掃了一眼那些神仙，低頭在她耳邊說：“有些話回去再說?！?/br>
    憫生飛快地眨巴眨巴眼睛，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于是連忙點頭：“嗯嗯嗯?！?/br>
    憫生借通靈陣喚子墨：“三哥?！?/br>
    “昂，在呢?！弊幽氐?。

    “霍亦將軍那事兒你知道緣由嗎？”

    “嘿，這你還真問對人了，我方才才和二哥從天牢里出來，那女鬼那事情都交代了?！?/br>
    “跟我說說?！?/br>
    “我跟你講啊，那個霍亦在飛升之前已經娶妻了，后來得道飛升，沒幾月他的妻子也就是那個趙靈生下了一個女孩，也就是那個鬼童彤兒，那個霍亦在飛升之前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風流成性，花名在外，飛升之后就更不用說了，你還記得之前他因為和魅妖那事兒被罰吧？”

    “記得啊?！?/br>
    “對，所以他飛升之后本來就想拋棄那個趙靈，誰知道又來了一個彤兒。趙靈在他的神廟里燒香火告知他之后，反正他是壓根不管，就當不知道。再后來戰爭中趙靈和彤兒四處逃竄，受了不少苦，然后……”子墨頓了頓。

    “然后怎么了？接著說啊?！睉懮叽俚?。

    “后面發生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想聽到?！?/br>
    “什么??？你倒是說說，她們出事了？”

    子墨沉默片刻，道：“嗯，在逃竄途中她們不幸被敵國的士兵抓了去，殘害致死?！?/br>
    “……”憫生聽聞連眼睛都睜大了：“所以趙靈的眼睛和腿就是那時候？”

    “不錯，而且那個彤兒小小年紀就被……”

    憫生猛地拍案而起，憤怒道：“他們那種東西也能為人？！”

    思苑和紀堯嚇了一跳，劍都停下了。

    “唉，”子墨嘆了口氣：“這世道啊，說不清，有功德滿懷的好人，自然也有十惡不赦的壞人?！?/br>
    憫生看了他們一眼，又坐了回去：“那照三哥的說法，功德滿懷就是好人，可是飛升上來的天神都是功德滿懷的人中龍鳳，難道他們就都是好人嗎？就像那個不負責任的霍亦?！?/br>
    “……”子墨沉默了片刻：“那你要是非這么說，我也沒什么好說的?！?/br>
    “那壞人呢？壞人的評判標準是什么？如果一個人為了救自己病危的妻子偷錢或者搶錢去找郎中，那三哥覺得他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呢？”

    “……”子墨又是一陣沉默，然后道：“你的腦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哪里來的那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跟你說了?！睉懮藗€白眼，然后轉而找孟玉通靈：“二哥?！?/br>
    “嗯？”

    “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二哥?！?/br>
    “嗯?！?/br>
    “如果有一個人從你小的時候就開始欺凌你辱罵你，三天兩頭不給你飯吃，甚至想殺了你而他也確實這么做了，那么若你有朝一日有本事反擊，你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孟玉那邊沉默了一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會嗎？”

    “我會?！睉懮氐暮芸?，也很堅定。

    “小妹既心中明了，又何必再問我？”

    “若我這么做了，三哥會覺得我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嗎？”

    “自然不會，論私，你是我小妹，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看來都不為錯。論公，就好像今日霍亦要害你，若你出手反擊殺了他，也并不會有人覺得你有錯?！?/br>
    聞言憫生微微一笑，默了默，道：“好，我知道了二哥?！?/br>
    “嗯?！?/br>
    第22章 九月初九盡興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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