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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瑤被眾人簇擁進宮,映兒獨身一人坐在臺階上不知在想什么,杜英看了他好一會,才跑過去坐在他身邊,女孩戳了戳裴曉映的肩膀。 他茫然抬起頭,漆黑的眸中空洞無神,杜英訝異吸了口氣。 “你看不見嗎?” 見裴曉映點點頭,杜英把自己手中的喜糕放在他手上,她方才便看這個小哥哥手上沒有喜糕。 “這個喜糕給你吃,我叫杜英,今年十歲,你叫什么名字?” 裴曉映拿著手中喜糕,聽聞女孩的話后茫然眨了眨眼,“我叫裴曉映,今年……今年十五了?!?/br> 杜英又小小驚呼一聲,“原來你是宣和郡主的弟弟,那你明日不也要去北疆嗎。不過沒關系,我再過兩年便能隨母駐守邊關了,到時候也能看見你?!?/br> 裴曉映對杜英的自來熟有些別扭,他未回話,只拿著手中喜糕咬了一口,味道甜滋滋的。 “好不好吃,芝麻味的?!?/br> 裴曉映點了點頭,黑芝麻的糖餡在嘴中化開,極為香甜可口。 姚之若手中拿著雕花的金絲楠木梳,從裴景瑤烏黑濃密的青絲從頭梳至尾,口中也念念有詞。 “一梳舉案齊眉?!?/br> “二梳白頭到老?!?/br> “三梳子孫滿堂?!?/br> 男人的話語落下,最后一梳也輕輕結束,宮人們將裴景瑤衣衫褪下,郡主出嫁本是要細細嚴查一番身子的,最后再上貞鎖,以驗證清白之身方可出嫁。 貞鎖的鑰匙是要在洞房花燭夜親自交給妻主的,再由對方為他拆下。這個禮節極為重要,萬不可敷衍而過。 但裴景瑤情況特殊,這些人不知他身子早被云肆破了,他心中亦不想被宮人碰觸身體。 裴景瑤不知曉,其實這場和親婚中的另一個步驟也特意為他跳過,調教新夫是宮人們是本職,代替大梁和親的郡主更是要被好好敲打一番。 宮里的手段多的是,若真來上一遭裴景瑤這身子骨怕是受不住的,這個步驟是洛禾替他省下的。 “郡主莫為難老奴,這萬萬沒有不查驗清白上貞鎖便出嫁的主呀?!?/br> 那老宮人面上極為擔憂,可裴景瑤護著腰后的手也不肯送半分,眼看氣氛逐漸僵持,姚之若瞧著不對勁連忙走出來打圓場。 “莫誤了吉時,左右不過看看身子,郡主年紀小不愿意給你們瞧,我們瞧瞧便好,這是圣上欽定的婚事,還能出什么錯不成?!?/br> 見姚之若態度堅決,那宮人也只好嘆口氣,將那鏤空金絲貞鎖交給他,“罷了罷了,那便有勞杜主君代勞了?!?/br> 見宮人們褪下,姚之若拿著那物件湊到裴景瑤身側小聲道:“做做樣子,你自己來便好?!?/br> 裴景瑤接過姚之若手中的軟絲小鎖,滿臉羞意的隱于簾后,崖安看著他手中那物件臉色極為別扭,眉頭更是緊蹙一起。 待裴景瑤滿臉羞意將里衣穿好后,姚之若笑著打趣道:“身子白嫩的緊,往后定能生女兒,你妻主也有福了?!?/br> “那便借哥哥吉言?!?/br> 喜服被穿在身上,那鳳冠再度綰于發頂,裴景瑤將正紅口脂抿于唇上,他面上妝容極為端莊大氣,額間被點了花鈿,那清麗的面容上此刻上了妝容更顯驚艷。 鳳冠霞帔,艷艷驚人。 就在將喜帕落于裴景瑤冠上之際,院外突兀響起一聲傳喚。 “君后賀禮到——” 姚之若等人蹙起眉頭,對君后突如而來的賀禮摸不清情況,裴景瑤對宮人微微點頭,那懷抱賀禮的小宮人立刻跪在地上雙手將盒子奉上。 “君后祝賀郡主終得圓滿,特命人打造賀禮奉上,??ぶ魍蟮纳钍率马樞?,萬事如意?!?/br> 盒子里是一襲紙鳶,被做成燕子的形狀,那是陳洛禾十六歲時偷偷帶裴景瑤出去玩時,他們放的第一只紙鳶。 裴景瑤捧著紙鳶的手微微顫抖,他沉默半響后才輕聲道:“我能去看看君后嗎?” 宮人為難的看向他,“郡主不知,陛下有令,誰都不許探望君后,奴等擔不起這個罪名?!?/br> 裴景瑤發上的鳳冠墜珠微微晃動,好半響后才點了點頭。 “我知曉了,替我謝謝君后,就道,景瑤謝過洛禾哥哥?!?/br> 那宮人得令后便退下,喜帕被輕輕蓋在頭上,宮外傳來一聲鑼鼓,小宮人扯著嗓子將聲音傳遍院內。 “吉時到,請郡主上轎——” 第45章 . 大婚 大紅喜轎被抬起,裴…… 大紅喜轎被抬起, 裴景瑤坐于轎中聽著周遭敲鑼打鼓之聲不斷響起,心中情緒翻涌,不知過了多久, 鑼鼓聲熄滅,他聽見轎前的馬蹄聲。 云肆身著紅色喜服,那張向來冷清的臉頰上此刻也添幾分艷麗, 眼角眉梢皆含笑意看向身前轎子。 就連烏巾身上也被綁了紅花,它好似知曉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一樣, 不慌不忙的馱著云肆走到喜轎前, 口中發出嘶鳴聲。 “宣和郡主, 我來娶你了?!?/br> 坐于喜轎內的裴景瑤心間一顫, 隱在蓋頭下的眼中泛起水霧, 他顧不上云肆能不能看見自己的動作,在云肆這句話后便鄭重點頭, 喜帕與鳳冠珠簾微微晃動。 喜轎再度被抬起,跟著云肆的方向順著皇城正街而出, 水魚與飛鷹林霜等人統一換上北疆的服飾,騎馬隨行在喜轎后側護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