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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日之事,水魚臉上還有幾分憤憤之色,“石霖的弟弟太不是個東西,竟拉個小孩去做墊背,真是連死了也不教人消停?!?/br> 裴景瑤安靜聽水魚抱怨完,才輕聲道:“可惜我裴府沒落,否則定然是要好生答謝恩人,水魚小姐往后若有需要我做的,裴家自當竭盡全力?!?/br> 裴府不日便會翻案,曾經那繁華偌大的裴家,也只剩下裴景瑤與裴曉映兩人。 水魚嘴角一扯,推脫不得也接受不得,裴景瑤是往后的北疆王君,她哪敢讓王君為自己做事,除非是不想活了。 “裴公子太客氣了?!?/br> 見裴景瑤離去后,水魚吊著的心才松下來,她回身去尋避嫌的林霜,兩人大大咧咧的坐在臺階上,望著大梁的水藍的天色都頗為感慨。 “終于結束了,北疆也有好日子過了?!?/br> 林霜點了點頭,“待少主了結在大梁的瑣事,我們就能回北疆了?!?/br> 到底是土生土長的北疆人,此刻危機減去,兩人心中都升起懷鄉之情,直到飛鷹面色不佳立于兩人面前。 她看了眼面色蒼白的林霜,又將手中折成一指大小的信紙遞與水魚。 水魚訝異道:“我娘給我來信了?” 在云肆身入大梁后,水昭圖便僅僅傳信到大梁一次,還是與云肆商討要事,連一句話都沒提自己這個小女兒,這還是水昭圖第一次傳信給水魚。 見飛鷹點頭后,水魚立即欣喜接過,信上僅有寥寥幾筆關心她的近況,水魚翻來覆去也沒看出別的意思,她放下手中之信,看向面色嚴肅的飛鷹,語氣也跟著沉下幾分。 “可是北疆出了什么問題?” “我不知曉,少主也未告訴我?!?/br> 見水魚怔愣,飛鷹嘆了口氣,云肆在看完信后沉默佇立許久,飛鷹問少主發生何事,她只搖搖頭獨身離去。 云肆又去了趟宮內,時間快不夠了,她要早些帶裴景瑤回北疆。 云肆一去便是一下午,宮里送來的珠寶比她回來的更早,裴景瑤看著宮人一箱接一箱運進的珠寶,無措往后退了幾米,很快他讓出的位置便被珠寶箱子取代,這本不寬闊的院子幾乎被堆滿一半。 水魚目不轉睛看著一箱箱珠寶,“哇,這比我這輩子看見的珠寶都多?!?/br> 手持圣旨的宮人呵呵一笑,徑直看向輪椅上的男人。 “這些僅是陛下賞賜給裴公子的薄禮,剩下的還在庫內放著呢?!?/br> 裴景瑤訝然開口,“給我的?” “裴公子,接旨吧?!?/br> 圣旨所撰乃是裴府翻案,裴太傅廉潔奉公一輩子最后卻含冤而亡,如今余生泉已死,這張遲來的圣旨終于被交到裴景瑤手上。 裴景瑤望著手中明黃的圣旨,忽而便紅了眼眶,那宮人見此也心生感慨。 “老奴在此恭喜裴公子與裴小公子脫離奴籍,裴太傅如今也可以放心離去了,人生漫漫幾十年,公子的好日子還在后面呢?!?/br> 裴景瑤忍住抽泣點頭,他將圣旨摟在懷里,肩身都在微微顫抖,這來之不易的翻案,是妻主為他拿到的。 云肆回來時已是深夜,她本以為裴景瑤早已歇下,進院后才發覺屋內竟還有燭火跳動。 男人的身影坐于桌前,桌上放著一卷明黃圣旨,還有紅木盒子,里面擺放皆是精美華貴的金釵銀飾。 云肆將門輕輕闔攏,裴景瑤也跟著轉過頭。 “怎這么晚還沒睡?!?/br> “妻主怎回來的這么晚?!?/br> 兩人同時將話說出口,隨后云肆輕笑一聲,裴景瑤則將頭垂下,她走到桌邊撇了眼那圣旨,隨后緩緩蹲在裴景瑤身前。 圣旨是她看著余舜嵐寫的,自然知曉里面的內容。 “如今裴府大仇已報,裴公子可還有什么心愿未了?!?/br> 云肆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沙啞,在這夜里聽起來有種異樣的性感,她很少從這個角度看裴景瑤,男人垂眸看向自己如小鹿般。 裴景瑤被她這聲‘裴公子’喚的耳尖羞紅,看著自己身前的云肆,他搖搖頭輕聲道:“景瑤此生已無憾?!?/br> 云肆看向裴景瑤頭上的玉簪,起身將紅木盒子內一只金雀釵拿在手上,“為妻為你準備的嫁妝,你可滿意?” 裴景瑤瞪大眼眸,“嫁妝?是今日宮里送來的那些?” “自然,那都是你的嫁妝,我承諾過你,讓要你風風光光的出嫁,旁人有的我們景瑤也必須要有?!?/br> 暖玉發簪被云肆取下,那流珠纏繞的金雀釵被簪在裴景瑤的發間,這是云肆第一次見裴景瑤簪金釵,眸中暗自染上驚艷。 裴景瑤看著云肆之色,忍住羞意抬手觸碰了下那發簪,“好看嗎?” “自是好看的,我已命人去打造鳳冠霞帔,不知你喜歡哪種,過幾日讓他們端來給你選選樣子?!?/br> 云肆光是想象那副場面,就已心間微蕩,一襲嫁衣的裴景瑤定是最美的新郎。 裴景瑤頗為驚訝,“如此快,陛下已同意令景瑤和親?” 云肆點點頭,裴景瑤的小臉浮現出難以置信,他想不通前兩日還要賜婚衡玉的陛下,怎么可能如此快便轉變了想法。 除非…… 裴景瑤抬頭看著云肆,語氣有幾分焦急,“妻主可是為了我又同陛下做了交易,可會影響北疆?” 云肆訝異挑眉,看著男人小臉輕笑一聲,“你倒是聰明,你只管安心等出嫁好了,相信為妻,我不會對不起北疆百姓,更不會對不起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