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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散漫隨意實則霸道護短,無形之中撩動心弦,最為致命。 謝清隨微怔,眼角悄悄漾開一點柔和,“那你呢,也對我心動了?” 楚星見沉默半晌,側身把他推遠了一點:“……才沒有?!?/br> 謝清隨聞言,無聲低笑。 正欲繼續開口,車內忽然震動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劇烈得多。 “又是余震!” 司機立即反應過來,大喊一聲,隨后扶穩方向盤,全神貫注,“這回震得有點厲害,你們趕快……” “不對,不止是余震!”班長打斷司機的話,神色越發凝重,“有山體滑坡!后撤!” 話音剛落,車內人皆面色一白。 接著便聽四面八方傳出震響,宛若山川呼嘯而來,洶涌猛烈。 吉普急速后退的過程之中,有幾塊碎石掉在了車頂上,發出駭人的撞擊聲。 楚星見心臟狂跳,努力將手指摳進座位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驟然間,車前視野一暗—— 傾瀉的巨石自上而下猛烈襲來,將前面的一輛吉普盡數掩埋。 漫天粉塵激蕩后,終于重歸寂靜。 一行人透過染了灰塵的車窗望向前方,良久,無言。 從山上滾落的沙石在路面上形成了一個碎石堆,將原本在這里的生命痕跡盡數掩埋。 而原本五六米寬的山路也因此只剩下了條一米左右的小道,再往邊上靠一點,便是峭壁懸崖。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大約五分鐘,司機的喃喃聲率先打破沉寂。 “糟了,人沒得活了,路也走不通了……” 楚星見眼光微暗,保持沉默。 忽然從人群中爆發出一道凄厲的哭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發聲的方向看去。 方萌原先只是細聲哭泣,逐漸的,情緒像是找到了一處宣泄口,哭得越發聲嘶力竭起來。 她扯著嗓子,近乎崩潰:“雯雯!雯雯她還在那輛車里??!” 這一聲聲哭喊引得車里眾人互相對視,都隱隱看見了對方眼里的不忍。 ——那些碎石之下埋葬的,是他們曾經的戰友、同事。 也許前一晚還點頭微笑相互寒暄,現在卻已長眠在了黑暗的石堆里。 有同伴上前去扶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方萌,無聲安慰,其他人的視線都投向了副駕駛座的陳班長。 陳班長臉色黑沉一片,拿著對講機開門下車。 幾分鐘后他再次打開車門,伸頭向里面的人說明情況,“前方路段也發生坍塌,目前整個車隊都沒有辦法往前走?!?/br> 有人追問:“前面還有傷亡嗎?” 陳班長閉閉眼,“沒有了,待會兒我去標記一下這邊情況,跟高層匯報。司機,這邊離震中還有多遠?” 司機一愣,下意識回他:“二十公里全是山路,有點難走?!?/br> 陳班長聽后點頭,轉而看向眾人,咬牙,“現在,全體下車!步行前往震中!” 眾人迅速下車,沒有一絲耽擱,整體氣氛肅穆得嚇人。 在經過碎石堆時,陳班長腳步加快,眾人也隨之加快,并沒有多做停留。 只有方萌經過的時候嘗試伸手去挖人,卻直接被楚星見拎著衣領拽了回來。 “你干什么!”方萌瞪她,聲音嘶啞。 楚星見冷冷叱道:“想死直說,別拉上我們一隊人?!?/br> 所有人都見識過了這段路有多危險,現在他們的當務之急是用最快的速度走出這片山區,而不是為逝者辦一場華麗偉大的葬禮。 余震還沒有結束,他們在這里多呆一秒,就相當于多了一分被山石掩埋的可能性。 這些方萌都明白,所以在楚星見訓斥的時候并未還嘴,只點了點頭,嘴唇被咬得發白。 - 不知過了多久,一路走走停停,一行人總算在夜幕降臨之時抵達了玉山鎮集合點。 放眼望去,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哀號,只有寂靜的死亡氣息籠罩。 稍微空曠一點的大壩,都被尸體和傷員躺滿,旁邊的空地有直升機不斷起降,轟鳴聲沖擊耳膜,也終究無法驅逐盤桓的凄涼。 燈火闌珊,是夜無眠。 楚星見站在不遠處觀望,心底發悶,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我去看看傷員?!?/br> 說完,她便迅速沖向人群,淹沒在傷員之中。 隨后小隊也心照不宣地原地解散,各自奔向自己應該前往的地方。 他們是到達玉山鎮的第一批醫療隊,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謝清隨跟在楚星見后面,眼見她嬌小的身影穿梭在傷者之間一刻不歇,他終究狠不下心去打擾,最后只能跟在她身后,幫她遞上工具。 這個季節的夜晚尤其冷,傷員們身上都蓋著花花綠綠的布料,撿不到布料的,便拼命去尋找塑料布來裹著自己,用以取暖。 楚星見一陣忙碌后,額頭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直到忙得頭昏眼花時,才因實在堅持不住而停下稍作休息, 寒風一吹,硬生生給她打了個激靈,導致她起身時眼前一黑,搖搖欲墜。 謝清隨扶住她的肩膀,皺眉,“我帶你去帳篷里休息一會兒?!?/br> “不用,”楚星見搖搖頭,“我在原地休息一下,馬上就好?!?/br> “你是需要我直接把你扛回帳篷綁在椅子上才肯放棄這個想法嗎?”謝清隨冷冷嗤笑,隱含怒氣,“現在你特么給我回帳篷去,地球少你幾分鐘不會停止運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