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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太短了,能遇上極致的愛人不容易,遇到即珍惜。 她看出來了,郁瑤心里一直放不下這段感情。 所以她選擇了最懦弱的方式逃避。 ——不見面。 她始終沒辦法對心底那個深愛了整整七年的人做到極致的恨,某種程度上也是內心封閉,不愿意接受孟清翎帶給她的這種落差沖擊。 不是什么曠世絕戀,但這輩子她都忘不了他給過她的愛,他的愛像山澗綿延的風,不經意間早在生活的一點一滴中已經滲入了骨髓,無孔不入鉆入了她每個細胞。 連根拔起時,才會連呼吸都是痛。 所以她自我厭惡,自我懲罰。 郁瑤手捏著這封信,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淚水打濕了紙面,模糊了字跡。 *** 郁瑤早就通過了倫敦Lse法學碩士的申請,年初就拿到了offer,手續也備全了。 本來和孟清翎商量好等生產后來進修,沒想到倒是提前幾個月就到了。 距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她就提前住進了醫院。 前幾天見了次紅,把她嚇壞了,也怕到時候萬一出個什么意外,身邊也沒個能及時依靠的人。 索性就住了進來。 靠在床頭一頁一頁翻看著手里的育兒書,窗外的日光斜灑進屋,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 她頭發短了些,之前的齊肩發剪到了下頷。 發根的黑發也重新長了出來,她也沒有再燙染。 留了劉海,在眉毛上方,一般人駕馭不了這種風格,擱她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清韻。 她營養一直跟不上指標,為了讓寶寶更好的吸收營養才剪了短發。 莊樾又買了一大堆營養品過來,她住院才不過一個星期,他倒是跑了有三四趟,每次來不是給她帶水果就是中式餐食。 這不,今天又來了。 郁瑤看著堆滿的小桌子,皺皺眉:“都說了不要給我拿這么多,根本吃不完,我也不愛吃這些,浪費?!?/br> 莊樾笑笑:“我可不是給你吃的,是給我未來兒媳婦吃的?!?/br> 郁瑤習慣了他這樣的不著調,笑了一聲,暗自搖了搖頭,不在糾結于這件事,問他:“不需要在家看澈澈嗎,總往醫院跑干什么?!?/br> 他挑挑眉,吊兒郎當地說:“有保姆看著呢,那么大個孩還能被狼叼走不成?” 郁瑤又被他哽得沒話說,活這么大,還沒哪個人能張嘴就把她話堵死的,他算是史無前例第一人。 低頭繼續看書,莊樾也發現自己這是又沒壓制住強大的嘴炮能力,語氣柔和了些,自己主動岔開了話題:“我拿了單反,給你拍幾張照記錄一下產前一刻?” 郁瑤身體僵了一瞬,又搖了搖頭:“不用了?!?/br> “喔?!鼻f樾語氣有點遺憾,偷偷看了她一眼,小心試探著說了句:“那白拿了?!?/br> “皮皮出生你給他拍吧,還是別拿我練你的拍照技術了?!?/br> “說什么呢你?!鼻f樾成功被轉移話題,這下可就不樂意了:“我拍的照片還上過國家地理雜志呢,這就是對我爐火純青的拍照技術的絕對肯定!” 郁瑤頭也沒抬,淡淡說了一句:“三十了,也該上了?!?/br> “你..!” 這局,郁瑤勝。 他又換了個角度試圖扳回局面,一臉嫌棄道:“你給我兒媳婦取的什么名字啊,還什么皮皮,叫個小星星啊小月亮啊什么的它不好嘛,小心我兒媳婦長大了恨你,你快改——” 他話音止住,沒再往下說,因為他發現郁瑤在怔怔盯著一處發呆,手里的書好久沒翻頁,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他才想起來之前他好像有問過孟清翎這個問題,郁瑤不肯說,他就去問了孟清翎。 孟清翎說,郁瑤不希望孩子以后隨了他悶sao的性格,不管男孩女孩都希望他開朗陽光活潑恣意,一生平安喜樂。 郁瑤雖不是內向的人,但也屬于話不多的類型,能用一個字說明白,絕對不會說兩個字。 他就更不用說,半天憋不出一個屁。 剛在一起時,郁瑤無數次差點被他氣死。 他有什么都兀自消化,喜不喜歡都不肯開口說一個態度。 有一次,她拽著他去吃海鮮,他蝦不能吃螃蟹不能吃就連喝的芒果汁都過敏,就因為她喜歡,怕一口都不吃會惹她不開心,硬吃,當晚就過敏住進了醫院。 典型的討好型人格,對真正放在心底的人可以無條件無底線的迎合。 郁瑤不喜歡他這樣。 所以她一步一步慢慢調.教他,從教著他學會拒絕別人開始。 后來每次要出去吃飯或者逛街,郁瑤都故意不發表意見,吃飯讓他決定吃什么,出門讓他幫著她一起搭配衣服,妝容上也時不時詢問他的意見,一步步引導著他學會表達自己的喜怒和態度。 在別人面前,她是高冷范兒,在孟清翎面前,她簡直就是話癆。 想著她就不自覺笑了出來,只是這笑里有幾分蒼涼,眼里也蒙上了霧意。 心底始終有根刺,想一次就疼一次。 看她一副下一秒就要落淚的模樣,莊樾立馬慌了,語氣結巴著生硬安慰:“你、、你可別哭啊,不難聽的,我亂講的,你當我放屁?!?/br> 郁瑤抬眸看他:“沒事,與你無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