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竟敢偷小爺的馬
此時顧飛揚以千兩白銀討了那匹新馬,正迫不及待的要去看,卻被楊老板以恭賀為由將他扣下,拉著滿樓的紈绔子弟挨個兒給他敬酒。 “你別看世子殿下年紀不大,卻是海量啊……”賬房先生感慨,扭頭一看,方才那小二卻沒了蹤影。 鮮官樓依著芙蓉湖而建,馬廄就在湖邊,湖對岸則是熒熒燈火,璀璨不夜。 這小二腳步輕盈,踮著嶙峋怪石翻入馬廄,在黑暗中一眼就辨出了那匹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色的‘疾風’。 她心頭感慨萬千,細細摩挲著白馬光滑的皮毛和堅實的肌理,誠如每個縱馬疾馳出禹城的日子,只消一個觸碰,便人馬相通,交付彼此! “好疾風,我如今也只剩你了?!?/br> 疾風打了個響鼻,親昵的用鼻子去碰她的臉,似想撫慰她的傷痛。 此地不可久留,她剛將韁繩解開,就聽身后傳來一疊腳步聲。 “什么人!”一群蒙面黑衣人齊齊將馬廄包圍。 她心下一凜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就要突圍。 黑衣人大駭:“不好!是真的偷馬賊!” 馬上的‘小二’勾唇而笑,恰逢明月點睛,眸光璀璨。 她一抖韁繩,半個身體從馬背上飛將出去,但聽馬兒一聲嘶鳴,她已連踢數腳,將那攔路的黑衣人盡數踹倒,又縱身一躍,一手攀附馬鞍,雙腿夾住來人,一個反轉便將其壓倒在地呻吟不止。 她和疾風縱然時隔一年,依舊如不曾分別一般,整個過程配合的行云流水天衣無縫! 眾人臥地,呻吟不止,眼睜睜看她翻身上馬,得意洋洋。 可就在這時,眾人背后傳來一聲厲喝:“好大的膽子!敢偷小爺的馬!” 隨著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一條馬鞭破空而來! 馬上的人愣了一愣,身體后仰避開馬鞭的同時,對方又踹來一腳。 為了避免這一腳非死即殘,她只能順勢從馬背滾落。 而‘疾風’卻被對方騎在胯下,沒等顧飛揚再次揚起鞭子去教訓這小賊,就聽馬兒嘶鳴聲起,高高抬起前蹄,拼命甩著背上之人! 小世子馴過不知多少馬了,卻也沒見過這么烈的。 他一邊夾緊馬腹,一邊抓緊馬鬃,心下大喜:這樣的烈性!難道真是禹城郡主的馬?! 禹城郡主:你莫不是欠虐? 就在他竊喜之際,那馬兒瘋了一般,徑直將人甩出! 落地的剎那,他看到偷馬的小二又向馬兒奔去,索性一根鞭子卷住她的腰腹使勁向后一扯,二人受力,一同掉入湖中! “世子殿下!”緊隨而來的侍衛舉著火把大聲呼喚! 跑在前頭的人身如鐵塔,體格健碩,二話不說便涉入水中,一邊撈人一邊焦灼呼喚:“殿下!殿下!好端端的為何落水了!早就跟你們說跟好殿下!跟好殿下!若殿下有所差池!定要你們陪葬!” ‘嘩啦’一聲,顧飛揚從水中冒了出來:“小爺還沒死呢!快,把這些人都抓起來!” “是!” 他也飛快上岸,唯恐慢了一步馬要被人偷走。 那鐵塔侍衛不知從哪掏出一件斗篷來,趕忙將他裹緊,卻又被他一把推開。 可沒走兩步他就發現不對,身后竟然動靜全無? 莫不是鳧水逃走了? 還是淹死了? 不至于吧,這才掉下去多長時間,普通人還要撲棱兩下。 顧飛揚擦一把臉上的水漬:“我下去看看!” 雖是偷馬賊,可到底也是一條人命! “殿下不可!”那侍衛長立時將人拉了個結實,苦口婆心的勸誡:“水中多淤泥水草,危險重重!危機四伏!危在旦夕!殿下千金貴重之軀萬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冒險,還是回去換身干凈衣裳以免著涼!再喝碗……” 只聽‘噗通’一聲,顧飛揚已躍入湖中,閉氣潛水,很快就摸到了偷馬賊的手臂,抓住她便向岸邊拉扯。 而那偷馬賊卻像塊木頭,任其拖拽,也不掙扎。 直到破出水面的剎那,明月冷星,燈火煌煌,將她的眼眶灼燙。 她驟然間明眸大睜,目光空洞,焦距全無。 “喂!”顧飛揚喚她。 她卻直勾勾看著眼前的‘斷肢殘軀,尸山血?!?! 耳邊是流矢破空的尖嘯,鼻尖是污血爛rou的腐臭腥臊,戰鼓衰竭,血霧遮天,她渾身上下被血水浸了個濕透。 “莫不是個啞巴?”顧飛揚不信邪,又用力晃晃她。 她猛咳出一口水來,大夏天的卻抖如篩糠。 一張慘白的小臉清泠單薄,濕透的衣衫勾勒出她玲瓏的身段,于月色下竟如浴水的仙娥一般。 顧飛揚愣了一愣,立時松開手來! 是個女人! 他松手的同時,這女子呼吸驟急,竟雙腿一軟,再次向湖中倒去。 “你!”顧飛揚抓也不是,任她淹死也不是,好一番天人交戰,終是將人提溜出來,嫌惡的扔上岸:“好好的姑娘家!偷什么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