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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楊萬等人官職過高,在這種緊要關頭出了差錯會對整個戰局產生不可逆轉的負面影響。只有馮征入伍不久,還是個沒有任何頭銜的小兵。退一萬步說,即便他出了意外,也不會給戰爭帶來任何影響。 只是在作戰中,將軍要考慮的是全體士兵的榮辱,而非一個人的性命—— 即使這個人曾是她的舊時好友。 “將軍放心,屬下必定不辱使命!”馮征聽了沈斐隱的來意,一口應了下來,回身便去取掛在架子上的夜行衣。 想到城中未知的情況,沈斐隱難得猶豫了一瞬:“你……就這么答應了?不再考慮一下嗎?” 馮征頓了一瞬,遂爽朗笑了起來:“將軍這是什么話!軍隊最講求服從命令,我一介無官無職的小兵崽子,自然要對將軍的命令絕對服從!” “再說了,屬下為什么來邊軍當兵,旁人不知道,將軍難道也不知道嗎?” 沒等沈斐隱再問出下一句話,馮征便披上了夜行衣,頭也不回地向城門口走了去。 是夜的風刮的寒涼,牽起千層柳絮鋪漫在空中,猶如盛大的雪景,將馮征前進和后退的路都蓋了個嚴嚴實實,很快將他遠去的身影掩埋。 沈斐隱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靜靜走出了營帳,忽得尋了個僻靜地方,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里,向王城的方向緩緩跪了下來,虔誠地閉上了雙眼,連叩了三個響頭。 一愿王城平,二愿馮征安。 三愿宮城里那位好心的太子殿下…… 莫要遭了人毒手。 * 馮征不回來,沈斐隱也睡不著。 好在她有過連著打幾天仗都沒空睡覺的經歷,也不急著非要在這一時半刻睡著,便從行囊中取了一小撮茶葉出來,就著剛從伙房里討來的熱水泡了進去。 索性等著結果來吧。 …… 這一等便是一宿。 眼見著天快亮了,前去打探消息的馮征卻還是沒回來,沈斐隱攥著茶盞的指節已微微泛了紅。 天若一亮,那身夜行衣將即時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馮征哪還有活路? 她一把將涼透的茶杯拍在桌上,起身便往營帳外走去。 “將軍!”剛急匆匆從外趕回來的馮征連自己的營帳都沒回,便馬不停蹄地往主帥營帳跑去,沒想到一下被人撞了個滿懷。 沈斐隱將他前前后后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受傷后才松了口氣,眉心一凜,問話時已恢復了將軍的威嚴:“打聽到什么了?” “回將軍?!瘪T征拱了拱手:“城中一切照常,沒有任何異動。徐壑待在丞相府內一夜未動,陛下寢宮內仍住著宣朔帝,侍衛和侍候的人等一切如常,沒有任何被挾持的跡象?!?/br> 沈斐隱怔愣了一瞬,仍不死心地追問道:“你看清楚了嗎?” “回將軍,屬下看清楚了?!瘪T征答得不卑不亢:“為了避免出錯,屬下刻意在京中多待了一個時辰,等到早朝諸位大臣即將到達宮門前才退出京城?!?/br> “屬下看得清清楚楚,那立于大殿之上指點江山的人,便是當今陛下無疑?!?/br> …… 晨風凜冽,吹得帳篷的布料砰砰作響,又卷來了郊外的荒土,沙沙地擊在篷布上。 沈斐隱微張的嘴緩緩合上,半晌沒再問出一個問題。 馮征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便也沒多加打擾,識趣地轉身離開了。 ……竟當真是被人耍了。 沈斐隱抬頭看了看還未大亮的天色,心中泛起難以言喻的苦澀與不安。 她自認為讀過不少史書兵法,已對帝王心術有了深刻的了解,卻在這一刻再次嘆于王座之人的心機深沉。 宣朔帝的眼中釘rou中刺,從來就不止徐壑一人。 這些年來征戰四方,手握重兵的她,其實才是宣朔帝最大的心腹大患。 是以,不論她能不能對徐壑造成影響,就憑她曾親口下令攻打烏郡和岳州這件事,便已將叛賊的名聲做實了。 就如楊萬猜的那樣,在現在這樣的和平時期,京城根本不可能囤積那么多士兵。唯一的解釋,便是宣朔帝早就想將她得而誅之,這才先毀了她的名聲,又布下了重兵把守,要將她和她的親兵一網打盡。 帝王心術,當真是叫人永遠猜不透的存在。 沈斐隱揉了揉發痛的胸口,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自己是多么可悲。 史書中說的狡兔死,走狗烹,也終于有一天落到了自己身上。她卻還蠢的以為自己是去清君側、是去替宣朔帝護住這大啟江山的。 身體里澎湃的內力一陣陣翻涌著,震得四肢百骸隱隱發麻。她一夜未眠的眼圈泛紅,眸中血絲密布,乍一看上去,沒人覺得這戰無不勝的沈將軍是哭過了,反倒像是沖冠怒極之態。 沈斐隱清楚地知道,自己回不了頭了。 宣朔帝當真好算計。 大啟物資豐厚,幅員遼闊,各地駐兵加在一起,足有百萬以上。區區五萬士兵,殺了便殺了,很快便能再補上來。因聽了他的話,沈斐隱只道攻入城中無需費力,便只從駐守處調了五萬最親近得力的邊軍將士隨自己入京,卻是將他們一道推入了火坑中。 殺她一人還不夠,這豬油蒙了心的皇帝老兒,是想把她的親近勢力一網打盡。 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