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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賭贏了。 只是方才同沈馳景講話時,被扒門的江泉清聽了去。他罵罵咧咧地闖了進來,沒大沒小地沖自己發了好大的脾氣,發完就擠著眼淚花兒跑遠了,氣得坐在門口一抽一抽的,誰問也不答。 沈馳景還是有一次見席引晝吃癟??粗I謀了半天、挨了一頓鞭子還被吼了一頓的太子殿下孤零零地拱在被褥里,她干咳了兩聲,于心不忍地開口道: “要不……我去哄哄?” 席引晝干巴巴道:“沒用的。他自小是個犟脾氣,聽不進勸的?!?/br> “江公子也是實在擔心您?!鄙蝰Y景好言相勸,說的真心誠意:“任憑誰聽到自己的兄長做了這樣自傷的計劃,大約都是會生氣的?!?/br> “我曉得?!北唤鍦喠R了這一頓后,席引晝莫名覺得自己有些理虧,頗感無奈地抓了抓頭發:“所以我這不也沒回嘴……” 沈馳景嘖嘖贊嘆道:“殿下真是個好兄長??!” 席引晝:“……” 江泉清剛一進來指責他時,他先是心虛,等會過神來才反應過來這小子是偷偷在外面聽墻角的。他心火一躥,本想重新拾起身為兄長的尊嚴,嚴厲斥責江泉清這種不厚道的行為,卻在支棱了一秒鐘后尷尬地停下了動作。 沒別的原因,就是覺得趴在床上罵人——…… 不夠有氣勢。 等我好了再收拾你。 席引晝憤憤地想。 那一邊,見慣了席太子高貴矜傲一面的沈馳景乍然看到他這個樣子,全然以為此人還愧疚于隱瞞自家弟弟的惡劣行徑,于是懷揣著對他的一絲絲心疼出聲安慰道:“看江公子什么都敢說的樣子,屬下想殿下一定是個溫和良善的好兄長,從小便待他很好,不舍得碰他一根指頭吧?!?/br> 常常因為江泉清不認真做功課而對他又是批評又是罰站的席引晝:“……” “哈哈哈……”席引晝干笑了兩聲,決定盡快結束這個話題:“小孩子不懂事,不曉得其中利害。父皇一向對我寬容,我去求這個情,最多挨頓板子,再嚴重點也只會禁足警告,不會有性命之憂??晌乙遣蝗?,老師就連寧叔死前這一面都見不上了?!?/br> “他們知己多年,如同兄弟。我身為學生,既救不下寧叔的命,也就只能幫得了老師這么多了?!?/br> -------------- 從太子府中出來后,沈馳景馬不停蹄踏上了去往郊外的道路。 瞧著席江二人兄弟情深,她突然覺得有些想念沈致。她自書外而來,本不會對原主的親友們產生什么特殊的感情,更何況是這個沒見過幾面的兄長。 或許是這個身體流淌的血液與沈致同脈相關,又或許是自己離家多日,想借沈致之口,尋些慰藉吧。 自己這些日子東奔西跑的,沒尋到空隙來看他,只聽大夫說治療頗有成效,他馬上就能恢復二十多歲的人該有的神智。沈馳景當時長出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憑著自己的努力彌補了看書時候的那個遺憾。 沈致這樣好的人,至死都是癡癡傻傻的,沒清醒著享受過一天好日子。 她最見不得這樣的情節。 那么……恢復了正常的沈致會是什么樣子呢? 抱著這樣的疑問,沈馳景懷著十萬分的好奇和忐忑敲響了沈致的屋門,頗為生疏地喊道:“哥!哥!我是阿景!” 沒人應答。 她加大了動作力度。 “哥?你在睡覺嗎?阿景來看你了!” “哥!” “沈致!” 沈馳景捶門捶得越來越用力。終于,就在那可憐的門即將被她砸爛的前一秒,本該在這里照顧沈致的大夫氣喘吁吁地出現了。 “沈大人,沈大人別敲了!”大夫有些年紀了,見沈馳景大有發狂之勢忙從幾十米外趕了過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令兄已經走了?!?/br> “走了?”沈馳景怔住了:“他去哪里了?什么時候走的?” 大夫掏出鑰匙開了鎖,先請了沈馳景進去,示意她坐下說:“今早剛走。說是回你們老家了?!?/br> “什么???” 情急之下,沈馳景失了分寸:“我哥他還是個傻……他病情還不穩定,您怎么能放他走呢?!” 大夫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沈大人既知令兄患病,這些日子倒也過得舒坦,老夫斗膽,敢問大人來過幾次???” “……”沈馳景的氣焰被澆了下去。她壓下了心中的焦慮,好聲好氣地同大夫講道:“這些日子事務繁忙,無暇他顧,但不來看望家兄的確是我這個做meimei的錯,在此也多謝您這些日子的照顧了。只是若方便的話,還望您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在下細說清楚,我也好去將兄長尋回來?!?/br> 這大夫倒也是個直率之人:“沈大人不必謝我,老夫只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罷了。至于令兄的事,大人也無需擔心——早在前幾日,他便好全了?!?/br> 沈馳景驚道:“既然都好全了,兄長為何不托人告訴我?” 大夫嘆了口氣,輕聲道:“老夫雖不欲說什么話傷你兄妹感情,但都說到這里了,老夫的確很想問一句話。就算職務再繁忙,這么些天過去了,沈大人果真連一頓飯的時間都抽不出來給令兄嗎?” “就算令兄托人告知了大人,大人能過來看看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