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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聽了個大概的江泉清早已猜了個七七八八,一把護住荷包,滿臉拒絕:“你這女子,我兄長明明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你再去救他一下怎么了?怎么明里暗里還想訛我們的錢?”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沈馳景不甘示弱,回得那叫一個牙尖嘴利:“你兄長問我了,我自然就答了,怎么就是訛你們的錢了?那幾個破錢姑娘還不稀罕呢,你打發要飯的呢?” 江泉清冷哼一聲:“是,你被客棧趕出來了,可京城有許多避風口處可供歇腳,你為何就偏偏躺在了這么個大風吹刮的地方?如果兄長今天沒路過這里,你就不怕被吹得上了天?” “我……” “你當然不怕?!苯迮呐拇笸?,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因為你清楚,這是我哥回宮的必經之路?!?/br> 席引晝凜然一驚:“阿清!” “沒事的哥?!苯宥⒅蝰Y景越發心虛的臉,用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既然這位jiejie是科考狀元,那她遲早會認識你的?!?/br> “早一天晚一天的,又沒什么差別?!?/br> 說到此處,江泉清又恢復了俏皮可愛的少年笑臉:“對吧,狀元jiejie?” …… 沈馳景一點兒都不想搭理他。 原因就是自己的企圖被揭的一干二凈。 從客棧搬出來后,她原本的確是隨便找了個背風口準備湊合一晚上。沒想到只待了不到一個時辰,自己便受不了了。 地板硬,床褥薄,周圍還有流浪漢們時間長沒洗澡的臭味。 回想起在二十一世紀的暖和大軟床,沈馳景委屈得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那條船可是為了席引晝那廝才弄壞的,賠錢這營生怎么也不該落到自己頭上!何況堂堂太子殿下富有一國,借自己一晚上住宿費不過分吧!她拍地而起,憤懣地想道。 沈馳景可不是受了委屈自己咽的主。 既然上天不給創造機會,那我只能自己制造巧合了。 然后巧合就這樣被一個半大小子戳破了。 ……很尷尬。 沈馳景微不可察地磨了磨后槽牙,可也只能牙齒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一來是自己理虧,二來也不敢當眾毆打太子之弟。 在他們說話的空當,席引晝一直暗暗觀察著百般無奈的沈馳景。 原來她還沒進宮的時候,一害羞還愛揪袖子,把自己搞得面紅耳赤還渾然不知。 他長吁一口氣,還是沒忍心真的置之不理。 她以后再怎樣殺人如麻,現如今也只是個會害羞會臉紅的小姑娘。況且她拆人家的船也的確是為了自己。不管她有意無意,自己總歸是撞見了,也不好真叫小姑娘露宿街頭。 “害羞”的沈馳景摸了摸發燙的臉,心里一陣驚慌:完了,這個一心虛就愛臉紅的毛病還是沒改掉,怕是要被發現端倪了。 照席引晝如今對自己萬般不搭理的模樣,今晚的錢算是訛不到手了。 她心虛地扯扯袖子,準備腳底抹油,迅速逃離社死現場。 “阿清!” 席引晝這一聲又急又大,驚得正在轉身當口的沈馳景腳底一滑,險些摔了過去。 好在她學過舞蹈,平衡能力一向很好,這才勉強穩住身形。緊接著,她便聽到席引晝的聲音:“把荷包給我?!?/br> 與以往的清冷或平易近人不同,這次他的話語緩慢低沉,竟還多了幾分不容置喙的威儀。 而這樣的語氣,太子殿下本是永遠不舍得用在這位視若親生的弟弟身上去的。 迎向席引晝驟然銳利的眼神,江泉清不由自主打了個抖,隨即情不自禁地把荷包乖乖遞了出去。 “要錢就好好說嘛,干嘛啊這么兇……” 席引晝看了他一眼,江泉清登時閉了嘴。 沈馳景立馬不走了。 在錢的面前,丟人算個屁! 席引晝冷著臉,一把抓過荷包,埋頭翻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前頭的尷尬還未消散,沈馳景杵在這兩人旁邊,眼神一直悄悄往荷包那里瞟著,感覺時間漫長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埋頭翻荷包的席引晝終于抬起了頭,欲言又止,竟也覺得時間漫長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阿清這小崽子,沒裝錢帶什么荷包! 沉迷于即將得到金錢的快樂中的沈馳景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那席引晝翻著荷包的手停在當空、冷靜自持的臉色驟然稍紅,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沈馳景這廝,第一反應不是拿不到住宿費的懊惱,卻是拿眼睛掃過剛剛還驕傲如小公雞的江泉清,嘲諷的話登時就出了口:“小公子好一副牙尖嘴利,敢情卻是為了掩蓋自己也囊中羞澀的事實?” “呵?!苯搴敛皇救?,立刻回嘴道:“狀元jiejie這可說錯了。無論在下囊中羞澀與否,也都絕不愿將錢拿給某些特意搞出一副可憐相、只為了接近兄長的人。更何況,這人還刻薄寡清、不懂感恩?!?/br> “我!”沈馳景被好一頓搶白氣得七竅生煙,想要解釋卻又無從開口。 席引晝的確是為了她才受了傷,可她不也去救他了么?那種救人的危急關頭,如果不砍斷那艘船,過多的失血極有可能導致休克的!現下她雖然用了些小心機,也只是因為偌大個京城自己只知道皇宮的方向,當然只能找席引晝借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