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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猶豫半晌,還是道:“大王半個月不理朝政了, 朝堂上議論紛紛, 臣妾只得以大王身體抱恙遮掩過去。還請大王以國事為重, 保重龍體, 御醫也勸誡過大王,莫要沉溺酒色才好?!?/br> 老西興王冷笑一聲:“本王的身體好得很, 金槍不倒,再來十個八個也能上,你要是不相信也可以上來感受一把, 雖然你這方面不如她們,可本王一向來者不拒,哈哈哈!” 聽見老西興王的話, 他懷里的兩個美人都咯咯嬌笑起來:“是啊,王后一起來嘛,聽說王后已經多年未曾侍寢了,恐怕早就忘了這銷魂的滋味了吧?” 被人如此諷刺,王后身體瞬間僵住,面色煞白,眼淚克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窗外年幼的蘭逵啟看到這些,恨不得立刻沖進去,將那些欺辱他母后的賤/人全部殺光??伤荒芫o緊的攥住拳頭,不能挪動一步。 回憶涌現,當時的恥辱和痛恨時隔多年,依舊如此清晰。蘭逵啟目光驟冷,所有興致一掃而空。 他的神色驀地凝重,仿佛面前這女人曼妙的身體和魅惑的笑顏,都變成了他母后的眼淚,變成了那個千瘡百孔、走向衰敗的西興! “賤/人,滾!” 雷霆之怒升起,蘭逵啟怒喝一聲,用力踹在這女人身上,將她踢下了床:“來人,砍下她的手腳,丟出王宮!” 美人上一秒還沉浸在自己就要飛上枝頭的美夢里,轉眼聽到這道殘忍的命令,嚇得花容失色,痛哭求饒:“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以后誰再敢給本王送女人,本王就將他的腦袋割下來,吊在城門上!” 蘭逵啟表情陰鷙,暴喝聲響徹大殿。守在門外的宮人深知這位大王的殘忍無情,駭得屏息噤聲,連忙推門將這倒霉的侍女給拖出去。 身著鎧甲的侍衛長腰側懸著長劍,神色冷凝。待蘭逵啟重新系好腰帶,他揮退余下宮人,躬身上前:“啟稟大王,兩封密信都已收到?!?/br> 他恭敬的將兩封信呈上去,蘭逵啟披上外衣,低頭一瞥信封:“先看那封沒用的吧?!?/br> 侍衛長便替他拆開封口的火漆,將里頭的信紙遞出去。 蘭逵啟漫不經心的接過掃了兩眼,這信是端木璣薇寄來的,洋洋灑灑百轉千回,盡是少女的纏綿情話。 匆匆掠過,他就隨手擱回案上,皺眉:“果然盡是些沒用的廢話?!?/br> “大王,若是從她身上一直得不到有用的軍情機密,事成后您還會娶她為后嗎?”侍衛長憂心詢問。 蘭逵啟默了默,不耐道:“那是自然,本王一向一言九鼎。此乃神鷹面前立下的誓言,豈有違背之理?” 端木璣薇的紙箋背后還畫了一只蒼鷹,目光如炬,栩栩如生。他不自覺伸手摩挲了一下:“何況打敗漠北后,收服端木放這支勢力勢在必行,這個端木璣薇也并非全無用處,總比那些只會禍國殃民的女人強?!?/br> 見蘭逵啟心意已定,侍衛長倒有幾分欣慰:“如此也好,大王身邊也該有個女人了?!?/br> 他將另一封信拆開呈過去,摸不定這信中究竟寫了什么,露出沉思之色:“不知這漠北王后,與我西興私通書信所為何事?!?/br> 原來這信件乃是聞人心冉所送,蘭逵啟也有幾分好奇,不由展開細看。他眸中漸漸露出諷刺之色,冷笑一聲:“原來這世上不止先王一個昏君,就連這大漠上的雄鷹漠北王,本王最強大的對手,也被美色所惑,軟肋是個女人!” …… 曜日殿中,蟠螭金座云紋盞里,蠟芯剛剛剪過,燭光曳曳。 林瑤垂著頭,指尖沾了藥膏,專注的捧著尉遲傲天的小臂替他上藥。 即使過了半年,尉遲傲天身上的傷口依然觸目驚心,猙獰參差的刀痕爬在古銅色的皮膚上,半腐的帶血紅rou翻開,滲出黃沫。 “怎么又爛了?”處理完一處,林瑤用干凈的巾帕輕輕將爛開的膿水擦去。帕子上沾了藥酒,刺激到傷處,尉遲傲天眉頭微蹙,卻神色如常,哼都沒哼一聲。 “當日那刀尖上淬了毒,若非處理及時,恐怕本王這條胳膊都沒了。毒液滲入皮rou難以根除,故此才反復發作,難以根治?!?/br> 尉遲傲天的語氣輕描淡寫,卻聽得林瑤膽戰心驚。 替他重新纏好繃帶,林瑤握住他的手腕:“總有辦法可以除盡毒素的,一定可以?!?/br> 尉遲傲天一向要強,這點傷痛他輕易不會掛在嘴上,可是傷口的嚴重程度,林瑤親眼目睹,說一點無礙,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眼看休戰期快過去了,到時候他再上戰場,新傷舊傷疊加,讓她怎么能放心? “大王……” 二人心有靈犀,只看她眼底的憂色,林瑤在想什么,尉遲傲天怎會不清楚。 他將林瑤攬進懷里,撫了撫她的長發,輕松道:“無妨,本王無懼。有你在身邊,本王心有牽掛,就絕對不會出事?!?/br> 林瑤依偎在尉遲傲天懷里,貼近他的胸口,胸膛處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透過衣衫響在耳側。 聽到“牽掛”二字,她的思緒漸漸飄遠,又想到遙遠的東耀皇宮。 她的牽掛,又何止面前的這個?思及此,不自覺濕了眼眶。 尉遲傲天用手觸碰她的臉頰,卻摸了滿手溫熱的淚水,驚詫的低頭:“怎么哭了?” “沒事?!绷脂帉㈩^埋得更深,伸手擦去淚珠,“我就是想起了我們的孩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