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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覺得這冉王后果然與東耀先皇后一樣好相處,便一路與她問候閑談。 待迎接的宮宴完畢,聞人心冉笑道:“這幾日夜里起風,冷得很,我給meimei你準備了熱水和暖爐,這幾日路途顛簸,meimei怕是累壞了,早些回去沐浴歇息吧?!?/br> 林瑤的確有些疲乏,卻聽尉遲傲天道:“本王還有事與王妃相商?!?/br> 連日來尉遲傲天對林瑤一直以王妃相稱,那些侍從宮人便也恭恭敬敬的稱呼林瑤一聲王妃。 尉遲傲天既出此言,散宴后便徑直攜林瑤同乘輦車回了曜日殿。聞人心冉看著他們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現出一片陰冷之色。 曜日殿位處城堡正中,乃是歷任漠蒼王所居之地。宮殿雖莊嚴氣派,卻少了幾分活氣,顯得冷冰冰的。 兩人一入殿中,便有宮人魚貫而入,抬進十余口檀木雕花大箱子。這箱中全是各國進貢給漠北的珍寶,綾羅綢緞、珠寶玉石,數不勝數。 “大王這是?” “這是本王著人從今年的貢物里挑揀出來的,你來得匆忙,不少東西都要重新置辦,先在這里頭看看有沒有順眼的?!蔽具t傲天坐上王榻,順手灌了杯茶潤嗓。 林瑤蹲下身去,見那些金銀玉器在燭燈下光華熠熠,不由覺得好笑:“你如今做了這漠北王,行事做派怎倒像個暴發戶起來了?我不喜歡這些累贅東西,晃得眼睛疼?!?/br> 尉遲傲天的目光凝在她身上,對侍從道:“既累著了王妃的眼睛,還不趕緊抬下去?只挑些素凈清雅的,送到攬月殿中?!?/br> 侍從口中應和著,又匆匆將那些箱子抬下去了。 不出片刻,殿中又恢復了一片靜謐,只剩下尉遲傲天和林瑤兩個人。 他攬了林瑤入懷,手撫上她的纖腰。 林瑤蹙起眉頭:“大嫂既已替我安排了住處,她如今好歹是王后,也要顧全她的顏面。況且攬月殿與曜日殿毗鄰,聽說是新婚時王后的住處。我住進去,只怕于理不合,反引得流言紛紛?!?/br> 尉遲傲天派人將東西送去攬月殿,究竟是何用意,她還能猜不出來?按照漠北風俗,大王與王后若是初婚,王后便要住在攬月殿,在懷孕后方才搬入鳳宮。 尉遲傲天見林瑤心思如此通透,一下就看透他的用意,獎勵似的在她唇上輕啄一口:“你本就是我的妻子,住在攬月殿有何不可?你我好不容易重逢,哪有夫妻二人,住得相隔這么遠的道理?” 他溫熱的鼻息灑在林瑤細膩的臉頰上,她心中一動,忍不住推開他:“可這是在漠蒼城,你我之間要避諱一點?!?/br> 尉遲傲天卻不管不顧的攥住了林瑤的手,躺倒在王榻上,閉上眼睛:“連日奔波,偶感風寒,本王恐是病了?!?/br> 林瑤聞言先是心急,見他面色如常,不由疑惑的伸手去探他的額頭。還未觸到,另一只手也被尉遲傲天捉住,伸手一拉,便倒在了他的懷里。 “大王原來還會裝病,可不是英雄作為?!绷脂幮v嫣然。 尉遲傲天也悶悶的笑起來:“不是身病,就是心病。你既然不愿住在攬月殿,便留在曜日殿為本王侍疾吧?!?/br> …… “什么,侍疾?!” 聞人心冉自回宮后,便一直注意著曜日殿的動向,得知尉遲傲天將林瑤留下“侍疾”,氣得將手邊的花瓶砸了個粉碎。 “這個林瑤竟如此不給本后面子,人前倒會裝模作樣,扭頭便去引誘大王,竟敢留宿在曜日殿中!” 阿若也是一臉不屑:“不僅如此,聽說大王還派人送東西去了攬月殿。王后,我看她的野心倒是不小?!?/br> “她有這個膽子,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聞人心冉怒喝一聲,拍案而起,忍耐一天的怒火若是不吞噬別人,就要先將自己焚毀殆盡! 此時,只聽“啪”的一聲,原來是一個小侍女被聞人心冉懾住,竟失手跌壞了手上捧著的燭臺。 阿若忙過去撿起摔斷的蠟燭,幸好其上的火星并未飄在地上,否則非要走水不可。 “混賬東西,你瞎了眼,連個燭臺都捧不穩?”聞人心冉瞪向她。 小侍女嚇得趴在地上連連磕頭:“王后饒命,奴婢錯了!” “你這賤婢是存心想燒了本后的鳳宮不成?”聞人心冉走過去,一腳踹在那侍女身上,她還不解恨,從墻上取下一根長鞭,就朝那小侍女劈頭蓋臉甩過去。 “是本后平日太縱容你們,才叫你們如此怠慢!你們是覺得本后不得王寵,可以隨意欺辱,是不是?” 幾鞭子下去,小侍女被打得皮開rou綻,哀聲啼哭起來:“奴婢不敢,求王后饒了奴婢吧!” 聞人心冉眼底一片猩紅,地上求饒的小侍女化成了林瑤的影子,讓她恨得撓心撓肺。小侍女哭得越慘,她的心里就越痛快,如同發狂一般,一刻不停的用力抽打下去! 凄厲的求救聲撕心裂肺,闔宮的宮人都充耳不聞,低下頭去,不敢去看那個可憐的孩子。 “王后息怒,沒氣了?!辈恢^了多久,阿若才出聲提醒。 方才還鮮妍的少女已經變成了血rou模糊的一團,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竟是被打死了。 聞人心冉被這一聲喚回理智,她后背濕透,整個人都已打得脫力,看見眼前的血腥景象,心頭發怵,丟了鞭子坐回鳳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