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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 軍營外突然傳來喧嘩之聲,端木璣薇側耳傾聽, 仿佛有狼嚎聲從風雪里傳來。 “哼,這些不知死活的野狼,就像西興狗一樣陰魂不散?!倍四经^薇的侍女道:“前些日子瘟疫那會兒消停了一陣子, 今晚又來?!?/br> “你去和守營的兄弟們叮囑一聲,別又像上次那樣放了一只野狼進來?!倍四经^薇沒放在心上,隨口囑咐道。 侍女答應了一聲, 掀開帳簾,剛要出去,卻突然站住不動了。 “怎么了?”端木璣薇感覺奇怪,走過去拍她的肩膀。 誰料這一拍,那侍女仰面栽倒,額頭上竟已被一支狼牙箭貫穿,腦漿四濺。 “??!”端木璣薇雖然是將門之女,但畢竟很少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失聲驚叫。 與此同時,整座大營瞬間沸騰了,無數漠北軍士兵凄厲大叫:“敵襲敵襲!” 軍營哨崗上的號角這才吹響,但沒響多久便仿佛被人摁住了脖子一樣戛然而止。 “殺光漠北狗!一個不留!” 聽到這喊聲,端木璣薇神色大變,“是西興狗!” 此時,整座軍營到處都是喊殺聲和慘叫聲,四面八方都燃起熊熊大火。 軍中主將不在,又剛剛經歷瘟疫,勇悍的漠北軍軍心渙散,根本無力抵抗,端木璣薇便聽見喊殺聲離著自己的帳篷越來越近。 她一咬牙,返回帳內取出一柄長劍,準備和西興人拼命。 還沒來得及出帳篷,但聞幾聲馬嘶,帳篷仿佛被猛獸撞擊,直接倒了半邊,端木璣薇狼狽的從塌倒的帳篷底下爬出來,這才發現,周圍有五名西興騎兵。 他們踹翻了帳篷,把端木璣薇逼出來,嘴里打著呼哨,縱馬繞著端木璣薇轉起了圈,那樣子,就仿佛獵人在逗弄著自己的獵物。 端木璣薇可以感受到,西興人火辣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她忍不了,提起長劍便向其中一人的馬上刺去。 那五人卻大笑一聲四散開來,端木璣薇便看見一人騎著一匹極為雄壯的駿馬直奔自己而來。 馬勢如龍,仿佛要從自己的身上碾過。 端木璣薇嚇得連連后退,那馬和她擦肩而過,馬上之人反轉馬刀,用刀背打在端木璣薇手腕上,擊落她的長劍,然后順勢將她擒到馬背上。 此人抓住端木璣薇,十分高興,高呼道:“西興勇士,跟我回城!” 眨眼之間,他們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漠北軍大營的一片狼藉。 …… 尉遲傲天沒有想到,自己剛一醒來便聽到了這樣的壞消息。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西興軍對后方大營下手,這一次,更是連端木放的女兒都擄走了。 “本王的后方大營,難道是紙糊的嗎!”尉遲傲天怒道,他此時傷雖然未痊愈,但元氣已經恢復,立刻傳令趕回后方。 而端木放憂心女兒的安危,也顧不上勸阻,跟著尉遲傲天直奔后方。 飛馬進了大營,尉遲傲天看著這一路的斷壁頹垣,原本好好的軍營到處是未滅的殘火、死尸斷肢,心上更是怒不可遏。 他下了馬,走進中軍大帳第一件事便找憶蕭:“憶蕭呢?叫他滾出來見我!” 自從任命憶蕭坐鎮后方,尉遲傲天一刻都沒有消停過,他很想問問憶蕭,身為漠北儲君,為何連一座防事堅固的大營都守不住。 可是,帳中的將士們互相看了看,都沒有回答。 “他難道帶兵去追西興狗去了?”尉遲傲天愕然,端木璣薇是他的未婚妻,未婚妻被擄,他帶兵去追倒也是合情合理。 想到憶蕭如此有血性,尉遲傲天對他的不滿稍稍緩解了些許。 可是,一名將領猶豫了片刻,回答道:“大王,太子他早在三天前便已帶人前往大沙海,說是要尋找自己的戲班師父?!?/br> “三天前?” 那不正是自己昏迷的時候。 他很快便想明白了一切,一定是憶蕭得知自己重傷昏迷的消息,知道再沒人管得了他,所以私自行動。 只是尉遲傲天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憶蕭身負守衛后方的重責,竟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 “豈有此理!給我找,把他帶到我面前!”尉遲傲天氣得渾身發抖,“他要是不肯回來,就給我把他綁回來!” 吩咐完,尉遲傲天又下令清點可戰兵力和糧草,盡快重新整編,然后去和西興軍決戰奪回端木璣薇。 “大王,我這就下去準備!”端木放赤紅著雙目道,這次他的女兒被擄走,他恨不得馬上殺往西興把愛女奪回來。 很快,帳外的軍營便開始熱鬧起來,在端木放的督促下,漠北軍士卒快速集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璣薇,你等著,父親馬上就來救你!”端木放目視西方,恨聲道。 …… “父親、父親!”昏睡中的端木璣薇驀然驚醒,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場夢,四周既沒有大王尉遲傲天,也沒有父親端木放,只有滿地的馬糞還有干草,惡臭撲鼻。 胃部不斷的抽搐提醒著端木璣薇,她已經三日沒有吃到東西了。 但更讓端木璣薇痛苦的,是她干裂的嘴唇和火燒一樣的喉嚨:“水……給我水!” “叫什么叫!”一個西興軍士卒掀起帳簾走進來,二話不說抓住端木璣薇的長發就是幾個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