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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從今往后形單影只的場景,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狗剩一開始站在老獵人身邊,見老獵人憤憤不平, 不再阻攔自己,趁機又湊到林瑤身邊。 他一邊用力往林瑤懷里蹭,一邊哄她道:“你別哭了, 哭起來不好看,誰說你一個人了,你還有我呢漂亮jiejie?!?/br> 狗剩說這話的樣子活像個小大人,林瑤本來心里悲切,郁結無比,但是見到狗剩這樣子,頓時忍俊不禁,破涕為笑起來。 “你呀,干什么這樣老氣橫秋的?!绷脂幑瘟艘幌鹿肥5谋亲?,“你喝了我的奶,也算是我半個兒子,不如這樣,你就認我當干媽,做我的干兒子如何?” 老獵人在一旁聽了,連連點頭:“本來就是這個理,靠著林姑娘的奶水活下來的,叫一聲娘理所應當,只是林姑娘這樣做,豈不是委屈了自己?” “這是哪兒的話,狗剩這孩子我是真的喜歡?!绷脂幍?。 狗剩聽了卻似乎有些不高興,神色間滿是沮喪,也不往林瑤懷里蹭了。 “要我說,能夠認林姑娘做干媽,那是狗剩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崩汐C人道,“要不是咱們這山里簡陋,還應該辦個大大的過場才對?!?/br> 林瑤笑著擺擺手:“哪用得著那么麻煩,我看著狗剩這孩子也是打心眼里喜歡,喊一聲媽就當認好了?!?/br> 就當林瑤和老獵人都拿希冀的眼神看向狗剩時,卻發現他仿佛中了邪一樣,呆立在原地一言不發。 “怎么了?”林瑤關切道,“狗剩,你是不是不樂意?” 不等狗剩說話,老獵人怒道:“你還不樂意起來了,別人求也求不來的機會,你忘了自己這幾天喝的是誰的奶了,這個沒良心的東西?!?/br> 老獵人說著,作勢又要動手。 狗剩嚇得一哆嗦,這才十分為難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對著林瑤低低的喊了一聲:“娘?!?/br> 老獵人這才轉怒為喜。 不過林瑤的心中卻升起了一股疑團,以往只要是自己的事情,狗??偙憩F得萬分積極,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滿臉寫著拒絕。 林瑤轉過頭問老獵人:“這孩子是不是想自己的親娘了?” 老獵人低頭嘆氣。 這些日子,林瑤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傷里,還從來沒有打聽過老獵人一家的往事,見此情形,她忍不住問道:“大叔,狗剩的親娘呢,到哪兒去了,怎么從來沒有聽您提起過?” 老獵人聽林瑤問起,臉色立刻不自然起來,好像是聽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嘴巴張了張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一時愣在原地。 “大叔?狗剩的親娘到哪兒去了?”林瑤見老獵人陷入了呆滯的狀態,以為他沒聽清自己剛才在問什么,忍不住又重復一遍自己的問題。 老獵人這才回過神,尷尬的笑了笑:“她呀,已經死了很多年了?!?/br> 狗剩站在一旁,聽著老獵人和林瑤交談,突然開口道:“我娘是病死的?!?/br> “對……沒錯,是病死的?!崩汐C人說完,沉默了。 林瑤搖了搖頭,生老病死果然是誰也無法擺脫的。 “……我是老來得子?!崩汐C人又接著對林瑤道,“我都這么老了,活了一輩子,只有狗剩這一個兒子,他娘死了,我也不想逼他做什么大事,只求能像我一樣,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這就夠了?!?/br> 林瑤點點頭,她看了看老獵人,又看了看狗剩。 這時狗剩也不往林瑤懷里蹭了,默默站在一邊,而老獵人臉上的表情也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然。 林瑤心想,看樣子狗剩母親去世,對狗剩和老獵人的打擊都挺大,看他倆這副神情,大概是被自己觸動心里的傷心事了。 想到這兒,林瑤又自責起來,“林瑤啊林瑤,你這是干什么,人家好心救你收留你,你就是這么報答人家的?你自己傷心難過就好了,干嘛要勾起別人的傷心事,害得別人也陪你一起傷心難過?!?/br> 她伸手攬過狗剩,輕輕摸著他的頭頂:“沒事了,都已經過去了,狗剩,你以后有我,我就是你的娘親?!?/br> 隨即林瑤又看向老獵人,對他笑了笑:“您也不要太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狗剩這孩子這么懂事,您也應該開心才對?!?/br> 老獵人聞言,勉強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林瑤又安慰了他們幾句,可見他們父子倆始終都是一副古怪的樣子,也沒有辦法,只想著以后再慢慢開解。 ……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春夏之際,山中獵物繁多,老獵人進山打獵也不再空手而歸,林瑤于是尋思著,把這些獵物的皮毛、骨頭拿到山下集市去賣賣,要是能換些米面和調味品,也能讓日子過得滋潤些。 她把這想法和老獵人說了,老獵人當然是十分贊同,這些皮毛本就是拿來賣的,他害怕林瑤一個人拿不動,特地找了輛小推車來,方便她上下山。 狗剩一聽說林瑤要下山,也吵著要和林瑤一起去,林瑤本不想帶他,但耐不住狗剩軟磨硬泡,終于還是答應下來。 清晨的雞鳴響起,向老獵人辭別之后,狗剩坐在毛皮上,林瑤則在車后推車,等到了山下,早就累得滿頭大汗。 下山后又走了一段路,林瑤看到了位于城外的集市,還是早晨卻已擠滿人,熙熙攘攘的很熱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