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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騎兵與尉遲傲天一樣,渾身已被鮮血浸透,但是目光炯炯,不見疲態。 尉遲傲天手中巨劍向著前方一指,“攻下那里,大事可定,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言罷,他縱馬當先,踏進了前方的守軍軍陣中,巨劍劈斬,無一合之敵,生生劈出一條血路來。 “建功立業,就在今朝!”身后數百親衛齊聲應和,緊隨其后,兵鋒崢嶸,向著城堡一路勢如破竹而上。 …… 玉瓊宮內。 林瑤歪坐榻上,手撫著自己隆起的腹部,半睡半醒,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容。 這些日子每天教導耶律珈霓祭樂,同時安心養胎,日子倒也過得舒適。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的爭吵聲將林瑤從夢中叫醒。 “怎么了,是誰?”她睜開眼,卻發現耶律珈霓不在身邊。 “林瑤!不見到你我今天是不會走的,你出來見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隨即,耶律珈霓小跑著奔了過來,“圣女,是緹婭來了?!?/br> “讓她進來吧?!绷脂巹偹?,有些不快,但是她想到緹婭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對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好啊,你果然還是沒有把這個孽種打掉!”緹婭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林瑤隆起的肚子,壞掉的喉嚨里發出怨毒的聲音,“你難道忘記了和尉遲傲天的血海深仇?你忘了他殺過多少人!” “我?!绷脂幭胍獜埧谵q解,可是腦袋一陣暈眩說不出話來。 耶律珈霓見了,心中不忿,她看到緹婭神情激動,林瑤卻十分疲憊,生怕緹婭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或是再說出更難聽的話,上前一步擋在了緹婭和林瑤的中間。 “你走吧,圣女累了?!?/br> 緹婭狠狠的瞪了耶律珈霓一眼,最后還是沒有堅持,轉身離開了。 只是看著緹婭離開時那充滿了怨懟憤恨的右眼,耶律珈霓也不禁感到了一絲害怕,她知道,這個人已經徹底淪為了仇恨的奴隸,而這樣的人是可怕的。 晚上的時候,林瑤做了一個夢,夢里蘇亦萱緊緊掐著她的脖子,問她為什么要留下尉遲傲天的孩子,林瑤感覺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掐斷了,她透不過氣來。 她猛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 這次一醒,林瑤再也睡不著了,她裹上斗篷緩步走了出去。 玉瓊宮四下一片寂靜,月色清冷,把林瑤的心事照了個通透,她的思緒也飄了起來。 身后忽然響起了腳步聲,林瑤知道,是耶律珈霓被自己吵醒了。她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問道:“珈霓,我做錯了嗎?” 耶律珈霓心疼的看著林瑤,顫聲道:“圣女,你不要亂想,緹婭她……” 林瑤擺了擺手,道:“你不用寬慰我,我知道,執意要和尉遲傲天在一起,要把他的骨rou生下來,我對不起很多人,緹婭、萱兒??墒?,我卻不后悔?!?/br>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瑤的雙眸無比清亮,好像她的心一樣。 ……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八月底,正是夏季最炎熱的時候,漠蒼城下早已堆滿了腐爛的尸骸。 漠蒼城的城墻邊,一個東耀軍騎兵吐了一口唾沫,將手里的rou狠狠往地下一摔:“娘的,天天吃這玩意兒,老子快咽不下去了?!?/br>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角有幾滴淚水,在滿是塵土的臉上畫出幾道溝壑。 同坐在火堆邊的幾個騎兵也是一樣,默默的嚼著嘴里的rou食,露出悲戚之色。 梟戰兩月,東耀軍的糧草早已吃盡,全軍上下只能依靠打獵自行覓食,到了后來,漠蒼城上下殺氣過盛,就連野獸也不愿靠近,唯有空中的幾只禿鷲盯著城墻下的遍地尸骸覬覦不休。 尉遲傲天只能更改軍令,下令軍中殺病馬作為口糧,這些騎兵每日和戰馬相伴,胯/下駿馬早已不只是工具,要他們吃自己的兄弟,怎能忍得下心。 可是,全軍上下沒有一點糧食了,就連攝政王尉遲傲天每日也是吃著野菜,殺馬也是無奈之舉。 本來東耀軍在尉遲傲天的謀劃下一舉攻破了漠蒼城強悍的防御工事,然后一路勢如破竹攻上了漠蒼王的堡壘。 無奈的是漠蒼王膽小謹慎,一看戰機不對立刻收縮兵力,把所有能戰之軍全部收回了堡壘內。尉遲傲天帶著手下將士連番猛攻,卻始終未能攻克,因此一直僵持了下來。 就在此時,鼓聲響起,正在火堆邊的東耀國騎兵仿佛上了發條一樣“騰”地站起。 “快走,攝政王擊鼓聚兵了,這一次又要夜戰!”幾個騎兵吃到一半被叫起來,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相反的,提到攝政王尉遲傲天的時候充滿敬佩。 漠蒼城上,尉遲傲天負手而立,看著腳下的城墻外,東耀軍騎兵飛速的集結。 離家兩個月了,四十萬騎軍只剩了二十余萬,原先膀闊腰圓的東耀國勇士們也已經餓成了面黃肌瘦的黑臉漢子。 唯一不變的是東耀鐵騎戰無不勝、嗜戰如命的氣勢,看著腳下一個個方陣,尉遲傲天的心中又燃起了自信之火。 雖然困頓,雖然已無退路,但是東耀國猛士注定死戰不休! “兄弟們,餓了沒有!”尉遲傲天見到集結完畢,開口道。 “攝政王,新殺了一批病馬,我們……都吃了rou?!倍四痉牌暣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