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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不起眼的小茶樓里,軍醫羊佗掀起門簾,見北宮勝已經在那等待多時了,“大將軍是怎么找到老夫的?” “這茶樓附近隱居了攝政王手下的一群奇人,已經不是秘密了,老夫這次不是來找羊大夫麻煩的,而是替小以來請求你?!?/br> 北宮勝說著,拱手道,“老夫早就聽小以說起過他師父,醫術高明,當年攝政王率兵交戰漠北聯軍時,被巨弩射出來的箭從右肩穿過,羊大夫竟能醫的沒落下毛病。還有一次,漠北人的刀直接砍在了攝政王的胸膛上,也是羊大夫醫好的。這次攝政王受了重刑能好起來,看似是宮里太醫的功勞,其實也多虧了羊大夫,老夫不得不佩服啊?!?/br> “既是如此,那么大將軍自從知道小以拜師,為何一直讓小以和我這師父撇清關系?對了,說起來好像還是大將軍給了老夫展現這次醫術的機會?!毖蛸⒚讼律窖蚝?,“大將軍這手下的,可比漠北人還狠啊?!?/br> “羊大夫這是誤會老夫了,老夫負責執刑是奉旨,能有什么辦法?這次算是徹底得罪攝政王了,唉,這尊殺神老夫惹不起,怎么敢再把小以單獨留在他軍中當軍醫?” 北宮勝說的捶胸頓足,“這次倒好,太后直接讓皇上一道圣旨下來,天澈這一仗讓他以我北宮勝兒子的身份作為副將歷練!早知道是這樣,老夫當初哪怕抗旨,也不敢動攝政王啊,至少會去求情??!” “既然有苦衷,大將軍這話應該親口對攝政王解釋???” “你這給臉不要臉的賤民,讓老夫向尉遲傲天求饒,開什么玩笑!”北宮勝心底狠罵,老臉上仍然賠笑:“老夫很想去,無奈攝政王實在是個恩仇必報的人,他是怎么對付漠北人的,想必羊大夫比老夫更清楚。不瞞羊大夫,小以是我北宮府三代單傳的獨子,從小給捧在手心里單純善良,完全不知道人心的險惡! 他一直把攝政王和他的士兵們當成英雄,攝政王一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萬一找個借口對他下手報復怎么辦?老夫請求羊大夫一定要保護小以的安全,因為你永遠是他的師父,老夫相信,憑羊大夫這些年對攝政王的救命之恩,關鍵的時候站出來說話是管用的!” “也罷,也罷。不管大將軍你對攝政王做了什么,小以是無辜的,若真的被無故執行軍法,老夫會站出來阻止的?!彪m然很看不慣北宮勝,但對北宮以這個徒弟,羊佗還是嘴硬心軟的。 “多謝羊大夫了,有你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北睂m勝連聲道謝。 然而,一想起天牢里那雙充血的透著兇光的鷹眸,或是鳳祥宮里那抹陰毒得意的笑,他對獨子北宮以的命運還是非常擔心。 …… 由于這段時間尉遲傲天經?;剀姞I練兵,用力過猛,加上得不到休息,最深的幾處傷口還是反反復復開裂一直沒能愈合。 仍然滲血,他卻不在意,只是讓林瑤這心不在焉的丫頭動作快一點。 今天他的態度好了不少,其實尉遲傲天這個人,雖然為人兇狠,但恩仇必報,她一如既往對他效忠,他也就不怎么羞辱她了。 那天他說的“不要再試圖往皇宮爬”和“你不是姜太后”,當時林瑤也沒多想,之后越發覺得不對勁,難道姜太后當年用過同樣的手段迷惑先帝,或是這一幕剛好碰觸了尉遲傲天的底線? “你最好動作輕一點,不然本王也讓你嘗嘗這去佞絲的滋味?!蔽具t傲天忽然說道。 林瑤這才發現,她把紗布摁上了他的傷口,指甲還進去了一些。 他疼的濃眉皺了下,卻仍然是這副冷傲的樣子。 “??!對不起,奴婢走了會兒神!”林瑤連忙把手拿開,重新給他上藥。 “那天說的話,本王可以收回一些?!?/br> “哪些?”林瑤一邊包扎一邊問,手上的動作沒停下來。 他冷笑,“你希望是哪些?” 林瑤一字一頓的說道:“林瑤是尉遲傲天的女人,逃不出尉遲傲天的手掌心?!?/br> 他轉動了下手上的紅寶石戒指,“這句不行!從你成為本王俘虜的那一刻起,逃這個字已經不屬于你了,cao控你自由的人只能是本王,而不是你自己!” “必須要這樣嗎……”林瑤靈動的大眼睛看向尉遲傲天,迎來的卻是凌厲沒有一絲憐憫的目光。 她沉默了一會,忽然,跪在他面前:“既然王爺執意要攥緊奴婢,那么收回任何話都無法改變奴婢的處境,所以只請求王爺能寬容一些!” 尉遲傲天站起來,冰冷如鐐銬般的手指搭上她的腦袋,“瑤兒,本王的俘虜,本王對你不夠寬容么?” “不不,奴婢指的寬容,是希望王爺出征能帶上奴婢!如果能跟隨王爺出征,不管是去哪,都比呆在這里一天又一天好過多了……”林瑤大眼睛一轉,“對了,奴婢可以伺候王爺,也可以當王爺的軍師!” “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么!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想當軍師,你懂戰爭么?” “王爺別看不起人,你、你怎么知道奴婢不懂?” 尉遲傲天拉著她來到桌案前,這里曾經是她一靠近,房間里的黑衣人就下來阻攔的,不過對他的政務她也沒什么興趣,以至于黑衣人撤走后她仍然沒再靠近過。 尉遲傲天拔出隨身短刀,指著墻上的巨幅地圖,“這就是漠南,你說說!這天澈你認為該如何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