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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老賣老,他雖沒打過幾場勝仗,卻領了幾十年的兵。對和戰無不勝的黑甲鐵騎共同攻下漠蒼主城他是很希望的,炮灰的傷亡和他的功名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 哪成想,這攝政王連圣旨都敢違,硬是沒等來黑甲軍隊和銀甲援兵,只能按他的想法進攻這水邑。盤算半天一場空還如此被動,北宮勝心里憋著一股火,逃兵的處置當然和他對著干。 尉遲傲天鷹眸微瞇,聲音淡漠:“他們沒機會回國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br> 這話在林瑤聽來帶著一絲危險,總覺得哪不太對,卻讓那雙銳利的眸,捕捉到了她的不安。不能在這屠夫面前慫,林瑤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 “攝政王!老夫知你功勞高,但抗旨這事,是否太不把皇上放眼里了?呵呵,水邑這座城池最著名的是什么,很多人不了解,老夫可清楚的很!王爺想找漠北人復仇老夫管不著,但不要摻和進老夫的銀甲精兵!” “呵,那又怎樣!大將軍這話本王沒聽明白,漠北人的仇對于所有東耀人,本王攻打水邑有本王的國仇,大將軍你不肯放棄主城,不是也有你的私心么?!?/br> “攝政王倒說說,老夫什么私心?”北宮勝皺眉。這喜怒無常的戰神連抗旨都敢,會否立刻翻臉,如果就是翻臉了怎么辦,如何應對。 “緊張什么?!贝髦t色扳指紅寶石戒指的手,若無其事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本王知道,大將軍你的鼻子丟在了水邑邊緣那片沙漠。但也不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br> 松了口氣,北宮勝下意識摸了下假鼻子。卻在這功夫,尉遲傲天已經策馬離開,狂傲的就像完全沒把他這軍職最高的人放眼里。 “北宮大將軍,救……”鐵牢里的人還在呼救,不斷掙扎著把林瑤擠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了。 北宮勝沒再管,如果能救下他們不過長個面子而已,如果真翻臉,他的士兵加上皇上給的銀甲士兵都打不過黑甲軍隊。 “呵呵。老夫可沒那么神通廣大,救不了你們!下輩子記住了,別在攝政王的軍中當兵……哦,不,逃兵!不然死的還不如頭牲口!”北宮勝調轉馬頭。 心底早已恨的咬牙切齒,這些事回國必須告狀,抗旨的罪名夠他尉遲傲天受著的! 第10章 執火刑 第十章 夜晚,軍帳里。 男人雕塑般臉龐上表情仍然淡漠,對殺戮和生命的冷漠,鷹眸里卻不是人前的狂傲,有點充血,看起來疲憊、悲傷。 尉遲傲天拿起密旨,東耀皇帝尉遲連赫的密旨。 這幾年每次出征前都給這么道密旨,皇帝無心治軍,沒把握的仗都交給他這攝政王隨機應變。 手指驟然縮緊,將其揉成一團。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皇帝重視親情一向善待四位兄妹,不該一步步卷進他的計劃、政治斗爭。 但他更清楚,有權力的地方最要不得的就是真感情,不管什么情。 “三弟還小,讓他去天澈吧,換我去漠北!”那人臨走前,拍了拍他的肩,“本王不在的時候,三弟要好好保護照顧自己。太后一手遮天,我們的母妃走得早,羊羔拗不過狼群別再和太后較勁,別再給人欺負了?!?/br> 不久后,漠北人的火刑架上那人怒吼:“報仇——東耀人站起來——” 他的眼底仿佛跳躍著猛火,而火光中仿佛又看見了那個記憶里高大的兄長:“三弟,站起來!你不能輸!” “十年了,哥!本王沒有輸,再沒人能欺負東耀人?!彼E然站起來,環顧四周空無一人,只有冰冷的空氣。 尉遲傲天苦笑。他明白,那人走了再也回不來,帶著他全部的善良一起遠去了另一個世界。 他的仁慈,也在十年前就已經永遠不復存在了。 …… 天空格外湛藍,死亡的陰霾卻籠罩著這座城池。 從進城開始,地面干燥到處開裂,像幾年沒下過雨,林瑤不明白這里為何叫水邑,漠蒼人是怎么起名的。 身處的這地方更不用說了,全是刻著狼頭、火焰圖案的銅柱,叫火邑還差不多。 然而士兵們覺得這密密麻麻幾十根銅柱還不夠用,在旁邊忙活著又架了幾十個木架,加起來一百多根。 “救命,是火刑!火刑??!” “快掐死我,求求你們掐死我!” 砰砰砰的!逃兵們瘋了似的往鐵欄桿上撞頭,打了漠南麻藥渾身乏力還撞死不了,就那樣,鮮血淋漓的。 “你不是也殺過兩個人嗎?幫幫我,幫幫我殺了我!”一個逃兵搖晃著林瑤。 “放開我!”林瑤掙扎。 “是時候把他們捉出來了!”黑甲士兵說著就動手。 逃兵們死死抓著欄桿,費了好大一番蠻力才把他們拖出來,捉牲口似的,一人架著一人捆綁把他們固定在木架上,下面是干草,火一點就能燃起來。 砰!鐵籠被關上,里邊只剩下了一個林瑤。 “救命——我們懂了,今年漠蒼沒下一滴雨,這是惡魔來臨的前兆??!” 林瑤還沒緩過勁,更野蠻的一幕在旁邊,只見一部分北溯和水邑俘虜也被送上火刑柱。 “林惜——蘇亦傾——”林瑤大喊,皮鞭一下下抽過來她也不在乎了,把欄桿搖的更大聲。哪怕她們能聽見回應一句也好,至少讓她知道她們在哪,還活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