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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和她沒有什么關系,她毫不留戀,勾勒陣法的動作一刻不停,不似作假。 即便那些異族們察覺到了他們的神的氣息,從各個方向涌來參拜她、在他們新誕生的魔神周邊不斷訴說自己的忠誠,祈求魔神庇佑,萬鶴笙面上也沒有一點動容。 和上任喜怒無常的神相比,她顯得更加冷漠,也更加無情,沒有什么能打動她,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逼迫她。 萬鶴笙眼前開始出現各種幻境。這些全是她曾經的經歷,在魔族時她過得順風順水,在人間她同樣一帆風順,師門和睦、師長關切、下屬忠誠……任何心軟些的都要忍不住松口了,萬鶴笙卻只如外人一般,靜靜地看著,不發一言,只在心底笑出來。 “你早便知道我轉世,你刻意讓我在最和平的環境下長大,想用平靜假象消磨我的意志?!?/br> “不光是我,還包括天下所有修仙者。你想讓他們失去進取心,在日復一日毫無波瀾的生活中變得失去修仙者本該擁有的堅韌、勇氣,讓他們變得短視,只為一點蠅頭小利彼此相爭,忘卻何為大道?!?/br> 萬鶴笙任由那些幻象在自己眼前流轉,她為人時,不論愿不愿意,總要掛上溫和的表象,到現在,她總算現出了真正的自己的模樣——那是一張冷靜到極致的面孔。 “你感化不了我,這片天地是你的,不是我的。人和魔都是你的子民,非我子民,生死,各安天命?!比f鶴笙最后在心底說道。 足夠冷漠,高高在上。自始至終,她都以游離于這個世界之外的目光注視著天地中的生靈,就像一個人無意間瞥見數上兩隊小蟲打架,覺得有趣所以停下來看看那般,注視著,但不打算干預。 她如果真的把那群魔族當成了自己的責任,從心底認可自己魔族的身份,那她就只能是魔族的神。魔族覆滅后,她也會不復存在。 這是數千年前,天地之靈成功除掉魔神的辦法。 萬鶴笙不把自己當魔族,她便是她,何必非要尋個歸屬?她不歸屬于任何一方天地或任何一個族群。 還在吹拂的輕柔的風停下,正在乞求、大喊、興奮嘶吼的異族們停止了動作。一瞬間,好似這片空間的時間被靜止了,唯有天邊再度出現的裂縫,昭示著這個世界的步步崩潰。 她可以做到視而不見,毫不心疼。天地之靈卻做不到,這個世界是它的,一草一木每個生靈都是它的,萬物因它生、因它滅,輪回不息,它們相互依存。若是生靈被其他世界的入侵者滅絕,它也活不下去。 最終,天地之靈做出了讓步。 它想存活下去。 萬鶴笙察覺到,自己原本感受的桎梏再度松開。直到現在,她才有一種輕盈的、絲毫不受拘束的感覺,天下萬物都在自己眼中,只要她想,她可以感受到天底下任何一個地方的動靜,可以調動山巒河流,改變日月星辰。 她真正掌握了這個世界的權柄,從此,這片天地就是她的了,和她共存亡。 那些哀嚎狂叫被強行中斷的異族們齊齊一震,注視著萬鶴笙方向的目光更加敬畏,沒有人敢直視她,無人敢頌其名,那是一種超越了血脈族群約束的敬畏感,一絲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來。 萬鶴笙并不愧疚。 大道漫長,遍地血腥。若她踏錯一步,心軟一分,自己也會變成送死的糊涂鬼。萬鶴笙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沛感,身形消失在原地。 她要去會會另一個世界的力量。 當然,在此之前,她需要把這個世界的麻煩解決。 太虛門外,本因異族消失的修士們剛松口氣,又因黑霧的出現幾乎崩潰。 打不過,陣法隔絕不了,只能勉強逃跑,那些黑霧蔓延的速度極快,但到底還能跑得過。因和魔族廝殺凝練的士氣又一次被擊垮。 “這群魔族到底還有什么手段?”修士們邊逃邊罵,他們以為黑霧是魔族的新招術。 “誰能救救我們?萬宗主還沒有出關嗎?再這樣下去,不等魔神現世,我們就已死絕了?!?/br> “萬宗主即便出關也未必……”有修士絕望,還沒說話,被人一胳膊肘打斷,“閉嘴!不要胡說!” 鐘長嶺也在奔逃的隊伍中,用來防身的翎羽頭一回失去功效,他也被攻擊過幾次,在其他長老的幫助下逃開后,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往外逃。 看著他毫不猶豫離開的模樣,一個長老心沉下去:“善水長老,萬宗主當真在漆吳山閉關?” 鐘長嶺剛要點頭,脖子一僵。 他之前一直借口師父在漆吳山頂閉關,這會兒他毫不猶豫離開,豈不是坐實了之前說的都是謊言? “不必擔心師父,她自有辦法?!辩婇L嶺硬著頭皮道,他在巫族當大長老當多了,也學會了面無表情地說瞎話,至少眼前幾位長老沒有再表露懷疑。 至于他們心里怎么想的,誰知道呢? 鐘長嶺心中惴惴。 師父在閉關這個消息是他放出來的,他信誓旦旦說了,差點兒發心魔誓,其他人才相信。但現在,他心里也不免產生了一絲懷疑。 師父她真的沒出事嗎? 鐘長嶺不愿去想這個可能,也不敢去想。 不光是出于他的私心,更多是因眾人已把萬鶴笙當成了最后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