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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鶴笙:“不過沒到最后時刻罷了?!币磺形磯m埃落定前,她不介意做出那些人想要的和善模樣。 殘魂:“那些巫族的尸首,送去?!?/br> 他話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萬鶴笙并不同他爭辯,只道:“屬下遵命?!?/br> 殘魂不置可否,但他總覺得對方似乎在算計著什么,點破了她的心思:“正好,你也可以換你那徒弟來?!?/br> “多謝尊上體恤?!?/br> 冼塵并不知道自己走后漆吳山頂又發生了什么,他到落英山,正巧碰上前來拜見的師弟,說什么有要事相告。 自他掌管落英山后,因著師父的事兒很是有些抬不起頭來,又想著拉攏人脈,原本冰冷的性子也平和了許多,倒讓不少師弟師妹敢上前來說話,結果就是不論大小的閑雜瑣碎事兒也被拿出來煩他。到現在他一聽說什么有要事相告都覺得煩悶。 可他才聽過天璣師叔告誡,決定磨一磨心境,想叫他去,又改口讓那人上來。 那名小弟子懵懂無知,伸出手,掌心放著一枚玉簡:“師兄,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br> 察覺到玉簡上傳來的熟悉的氣息,冼塵面色一變:“是誰給你的?什么時候?” 小弟子搖搖頭,茫然地看著他,雙目空洞。冼塵心下煩亂,不知怎么的,接過了玉簡。那弟子兩眼一閉,倒了下去。 冼塵小心翼翼探入神識,聽到玉簡內傳來的熟悉聲音。 他的師父,邀他出宗一見。 剛聽完,玉簡立刻破碎,化為齏粉從指間流落下去。冼塵心亂如麻,此刻,那弟子也醒了,一臉茫然:“冼,冼師兄?我怎么會在這里?” 冼塵將人打發走,整個人陷入了焦灼中。 見?還是不見? 他心里有個聲音在吶喊,怒吼,這樣的叛徒有什么好見的?可他又忍不住想起幼時,師父一招一式認真教授自己劍術的模樣。 “也罷……就見最后一次,就一次……”冼塵自言自語。 但師父已經入魔了,她所說的敘舊,很有可能不是真的為了敘舊,而是為了做什么手腳。冼塵忘不掉她帶著一眾魔修前來截殺自己等人的情形。 他用力攥緊拳頭,將自己身上的物件一樣樣取出,放在落英山的庫房里,又叫了個跑腿的雜役進來,吩咐他在十日后,去漆吳山交托口信。 師父,你想要說什么呢? * 安排十日后,不過是因為虞知微想要做些別的事。她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行蹤,除了少數幾人外,世間其他人都會以為她還在北境的七曜宮。 巫族大長老曾說,那十余名巫族人負責調查鐘長嶺身世,只可惜,還未傳來結果便被太虛門截殺。 現在,她也要來查一查,這看似不起眼的小弟子的身世了。 老實說,她也好奇,巫族竟和人孕育后代,實在難以想象。 沿著巫族氣息,虞知微很容易便找到了那些巫族去過的城池,鐘家村遺址改名后的村莊,房屋已經空了。一問,都道這一村的村民修煉魔功,被太虛門抓走處置。她不氣餒,沿著那股氣息一路找,又在城中一處小院斷了聯系。 熙熙攘攘的街道中,一處空著卻無人問津的小院實在令人懷疑??稍谥苓呧従拥挠洃浿?,這戶小院一直無人居住。 虞知微明白,有人迷惑了他們的記憶。 對于凡人來說,篡改他們的記憶再簡單不過,即便當場殺了他們的親人,只要一個術法下去,他們便會忘記看見的一切,甚至連親人都忘記。 她破了其中幾人術法,得知這里曾住著一個名叫鐘常玉的少女,不過前段時間,百壽節后,他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鐘常玉的身影。 想必是一塊兒被殺了吧? 虞知微一眼看出這間屋子也是幻境,且過不久這幻境就會衍化出房屋倒塌的景象,到那時,凡人們再重新修建一間房,這件事就被徹底掩蓋過去了。 她走了進去。 大約是沒想到有人會特地過來破陣,這陣法并不復雜,虞知微隨手解開,便看到了斗法后留下的一片廢墟。 墻角處,還有一灘血。 虞知微運起溯術法,看了眼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事,向墻角走去。 那灘血,就是鐘常玉的,只不過……她也變成了巫族的形態。 方才聽鄰居說,鐘常玉有個jiejie,就在城中。虞知微又看了幾眼,將幻陣還原,身形消失在原地。 城東某處不大的宅院。 “夫人,又夢魘了嗎?”守夜丫鬟聽到夫人在床上呼吸聲沉重,又說些胡話,連忙起身湊上前去,輕聲安慰。 床上的女人挺著大肚子,滿臉是汗,在丫鬟碰到她的一瞬間睜開眼睛,死死地抓住對方的手。 “夫人?”丫鬟被抓得疼,也不敢說話。 模糊間,夫人總算看清了四周陳設,繃緊的弦一松,整個人癱軟下去。 “不是夢魘……”她喃喃道,“我又夢見了我meimei?!?/br> 丫鬟面有難色:“可是,夫人,您沒有meimei啊?!?/br> 夫人長長舒了口氣:“我知道,可我不知怎么的,就覺得我有個meimei,她在夢里對著我哭,叫我快點跑?!彼桓艺f的是,meimei還告訴她不要去求太虛門的仙長,不可信。 這種話怎么能說出口呢?要是傳出去,他們就別想在城里安心住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