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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汗可以丟棄母妃和巴倫,可我不行?!卑暾f著退后一步,最后一次勸說阿木泰:“父汗還是盡早放下復仇的心思,別再害人害己了!” 艾哈珀說完朝阿木泰一禮,快速地離開阿木泰身邊,回到營中繼續剿匪去了。 阿木泰見自己的威逼利誘都沒有成功說動艾哈珀,不禁氣憤得朝一旁的枯樹上砍了一刀。 “婦人之仁!難成大器!” 既然艾哈珀不肯幫他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那他就只能采取最極端的手段來報仇雪恨了。 …… 自打見過阿木泰之后,艾哈珀的精神狀態便有些恍惚,與賊寇交戰時還不小心受了傷。 正好他現在心神不寧,生怕自己在完顏琮面前暴露了什么端倪,就以受傷為名養了幾天的傷,好幾日都沒有見過完顏琮和蘭淵。 想到阿木泰說過讓他十日之后給越軍投毒,艾哈珀疑心阿木泰會在那天正式向他們發起攻擊,就一直緊張地默數著日子。 這十日當中他糾結過、猶豫過,內心經過了激烈的天人交戰,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來去揭發阿木泰。 一開始是害怕、是不忍心,可后來隨著時間的流逝,艾哈珀就知道自己已經錯失了揭發阿木泰的最佳時機,就算他現在再說出阿木泰的陰謀也已經遲了。 他過了這么久才說,完顏琮一定會懷疑他的忠心,甚至將他視為阿木泰的同伙。 到時候不僅是他,紇骨氏和他的弟弟巴倫也要沒命。 還不如他就像現在這樣保持沉默,若是阿木泰聽從了他的勸告放棄報仇那是最好,如若不能,阿木泰執意要與完顏琮拼個你死我活,那么無論他們最終取勝的是誰,艾哈珀母子三人都還有一絲生機。 如果阿木泰贏了,虎毒不食子,他總不至于殺了自己的親兒子。 如果完顏琮贏了,他為人向來寬厚,想來也不會因為阿木泰做了什么而株連無辜的他們。 艾哈珀心里其實非常矛盾,不知道自己該期望著誰贏。 若是阿木泰勝了,他就可以恢復自己塔達部王子的身份,甚至還有可能得到蘭淵這個世間罕見的大美人。 可紇骨氏和巴倫他們還在北越王城,不知完顏琮若是死在了草原上,北越人會不會對他們不利。 若是完顏琮勝了,他們母子如今在北越的辛苦經營的一切或許就能得以保留。 只是那樣一來,他就會徹底失去自己的父親…… 雖說幾年前阿木泰這個父親曾經傷艾哈珀很深,可艾哈珀還是清楚地記得自己小的時候父親曾經將他高高舉起、甚至讓艾哈珀騎在他的身上…… 父子之情,終究難以割舍。 蘭淵得知艾哈珀受傷的消息之后曾經想過看在紇骨氏的面子上去探望他一下,不過想到那天完顏琮已經展露出了對艾哈珀這個年輕小伙子的醋意,蘭淵不想他再誤會什么便沒有親自過去,而是讓烏仁娜替她送了些吃食和傷藥過去。 艾哈珀十分感激地收下,請烏仁娜代他向蘭淵道謝。 烏仁娜對這個彬彬有禮的青年印象很好,回去之后就在蘭淵面前夸了他幾句。 蘭淵想著烏仁娜也就比艾哈珀大了三歲左右而已,正好“女大三、抱金磚”,就問烏仁娜喜不喜歡艾哈珀、愿不愿意嫁給他。 若是烏仁娜愿意的話,等回北越之后蘭淵可以幫烏仁娜同紇骨氏提。 烏仁娜見蘭淵忽然提起她的婚事,不由羞紅了臉,慌忙搖頭道:“奴婢只是覺得他人不錯而已,可沒有那方面的念頭!奴婢早就打定主意要一輩子服侍姑娘了,再說了,他人再好又如何?他畢竟是塔達王的兒子,是個塔達人??!姑娘不記得這些年來孟溪與塔達交戰過多少次、塔達人殺了多少我們孟溪的族人了?” 蘭淵畢竟不是地地道道的孟溪人,體會不到孟溪人與塔達人之間的那種深仇大恨。 不過代入他們想想,蘭淵也是能夠理解這種微妙的民族仇恨的,就沒有再提這茬。 隨著他們逐漸深入草原,路變得越來越崎嶇、越來越難走了。 這些年來孟溪部之所以難以像北越那般飛速發展,一來是因為缺水,二來也是因為他們這里的地形地勢十分復雜,與北越結盟至今連一條正兒八經的官道都修不出來,來往十分不便。 不僅如此,明明都已經到了夏季的尾巴,天還是熱得要命。 他們從北越帶來的水早就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不得不從孟溪當地取水。 好在如今的孟溪正是雨季,孟溪的許多地方也都按照蘭淵當初留下的法子開了井,他們這么多人的日常用水才不至于像蘭淵當年剛剛穿書時那么困難。 饒是如此,完顏琮和蘭淵也不能像先前在北越境內那般說沐浴就沐浴,多少得省著些用水了。 連他們兩個都要省著用水,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入鄉隨俗,他們也學起了當初的孟溪,按照身份地位統一分水。 寧馨和蘭澤分別拎著寶芝這里分到的兩桶水回到寶芝的氈帳時,才一進門就被卓雅大聲罵道:“一個個的都沒吃飯嗎?連這么小的一個水桶都提不穩,水灑出來了你們看不見嗎?!” 在卓雅剛剛得知寶芝打算讓寧馨服侍完顏琮的時候,她怕寧馨日后成了主子后會和她過不去,所以那會兒卓雅對寧馨還算客氣,起碼可以說是與她井水不犯河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