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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還是不愿意吻她,就像是一種本能一樣。 有一回完顏琮忙得幾天幾夜沒過合眼,好不容易得出點空閑靠在書房里小憩,已經幾乎睡著。 他都那樣困倦了,寶芝湊過去想要親吻他時,卻還是被完顏琮下意識地推開。 寶芝當時心中大慟,還躲起來偷偷地哭了一場。 盡管她并不愿意承認,可寶芝心中還是隱隱有一個讓她感到既尷尬又難堪的猜測——她覺得在某些方面,完顏琮似乎有些嫌棄她。 即使她在別人眼中美麗大方、艷冠群芳,可完顏琮仍舊對她沒有半分迷戀。她能生下兩個女兒也多虧了完顏琮對孟溪部的重視,還有她和慕容明安費盡心思的爭取。 對于這樣的局面,寶芝并不甘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從小被視作草原明珠、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的寶芝與完顏琮同樣驕傲、也有著同樣的征服欲。 越是看不上她的男人她就越是渴求,越是希望能夠完全得到。 寶芝從小到大一直順風順水、幾乎沒有受過什么挫折,向來十分自信。 因此就在今夜之前,寶芝還一直堅信著以她的能力遲早能夠讓完顏琮不僅僅欣賞她聰明的頭腦,還能徹底喜歡上她的人、迷上她曼妙的身子。 可是現在,看著完顏琮深情擁吻蘭淵的樣子,寶芝堅定如磐石般的信念忽然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她為了討得完顏琮的歡心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不惜為他改變原本的自己,可完顏琮卻還是對她那般冷淡,甚至是不屑一顧…… 原本寶芝還能安慰自己說完顏琮心里并不是沒有她,他只是面冷心熱又忙于國事,所以才多多少少忽略了對她的陪伴。 可是現在,在親眼看到了完顏琮那么主動地去吻蘭淵的樣子后,她終于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此時此刻,寶芝的內心簡直幾近崩潰。 要是換做別的事情寶芝都可以忍,哪怕蘭淵為完顏琮生下子嗣、替他傳宗接代,她都可以打落牙齒活血吞,只當是為了大局考慮。 可是他們那個看似只是淺嘗輒止的親吻卻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寶芝的死xue,讓她感到極度的痛苦和難以忍受。 一時之間傷心、委屈、嫉妒、難堪……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突然間糾纏在一起,讓寶芝不由死死地盯著梧桐樹下貼在一起的那一對璧人,不自覺地手握成拳。 長長的指甲陷入掌心,扎破嬌嫩的肌膚,寶芝卻像是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般。 因為和她心里的痛比起來,這點小傷實在算不得什么。 慕容明安畢竟只有王妃之名,比起心中劇痛的寶芝,她要早一些回過神來,還能笑著對寶芝感慨:“蘭淵meimei可真是幸運,能叫汗王這般喜歡。既然他們都已經到了如此親密的地步,想來這幾日汗王便會正式冊封蘭淵meimei為妃了吧?” “應該吧?!睂氈ゲ幌胱屓魏稳丝闯鲎约旱睦仟N,包括她的親jiejie慕容明安。她硬生生地擠出一絲笑來,故作大方地說:“看來我們要為蘭淵jiejie準備上一份賀禮了?!?/br> “是啊?!蹦饺菝靼蚕袷侨粵]看出寶芝的不對勁一樣,還在那里念叨:“原先我還擔心蘭淵什么才藝都不準備,會吸引不了汗王的視線?,F在看來我可真是多慮了,她若是能把自己獻給汗王,那不就是送給汗王最好的生辰禮了嗎?” 說話間遠處的那一對男女終于不再耳鬢廝磨,可是看著他們成雙成對、一同遠去的樣子,寶芝心中還是很不好受,空蕩蕩的仿佛被人生生戳了個血窟窿出來一般。 她用盡了畢生的自制力,好不容易才在慕容明安面前勉強穩定住心神。 她沒有再接明安的話,只低聲道:“jiejie,要下雨了,我們趕緊回去吧?!?/br> …… 蘭淵素來有早起梳妝的習慣,修敏堂來人叫她的時候蘭淵已經打扮好了、正要洗手用早膳。 聽說慕容明安今日會邀完顏琮到修敏堂去和她們一起用早膳,蘭淵就把已經端上桌的早飯賞給了青筠他們,帶上蒼谷和烏仁娜一起步行去修敏堂。 蘭淵平日里不愛出門,除了懶得進行那些無效社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還沒有在宮中乘坐轎輦的資格。 走去太遠的地方,蘭淵嫌累。 好在梓柔宮距離修敏堂并不算遠,大概一刻鐘的功夫就能到。 昨夜剛下過一場大雨,地面還是濕噠噠的。臨出門前,蘭淵脫下日常穿的淺藍色繡鞋,換上雙較為耐臟的深灰色羊皮短靴。短靴舒適耐穿卻不夠美觀,好在寬大的海藍色裙擺一擋,只能看到一道細細的邊。 “姑娘,起霧了,看樣子還不小呢?!睘跞誓瓤粗忸^霧蒙蒙的天色,建議她說:“天這么不好,要不今兒您還是別去了?” 蘭淵卻是搖了搖頭,堅持道:“走吧,別叫人家等?!?/br> 烏仁娜知道蘭淵看著溫溫柔柔但素來是個有主意的,見她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快步跟了上去。 路上的霧越來越大,能見度越來越低。蒼谷怕蘭淵摔著,走在前頭為她們“開路”。 烏仁娜則挽著蘭淵的手臂,說是在扶著蘭淵,實際上卻是在不停地開小差,近距離地欣賞著蘭淵一早上起來便美得無可挑剔的側臉。 烏仁娜向來話多,走了一段后見路上沒什么障礙她便放下心來,好奇地問蘭淵:“姑娘不是素來不愛在后妃們給王妃請安的時候湊熱鬧嗎,怎么今日倒是答應得這樣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