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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景許不想再和這瘋婦呆下去了??扇缃裾侨首有袆拥闹匾P頭,任何小事都得慎之又慎,盡量不要橫生枝節。所以他還不能休妻,須得忍著讓著。 可繼續待在這里自己會瘋的。隨便去哪里,書房,府外哪里都好,繼續和她待在一處,他還怕自己什么時候就給突然沒了命。 席景許背手而去:“好,我不擾你,我把這間屋子留給你,近日你就老老實實養胎吧?!?/br> 陳白鶯恨恨地看著席景許離去的背影,舉步欲追,可才邁出一步突覺肚中傳來痛意。 壞了!陳白鶯這才開始后悔,她今日不該如此情緒激動,剛剛的跑動可能對身體造成了傷害,這肚子是她如今生活安穩的依靠,可千萬不能出事??! 她連忙小心翼翼地坐于椅上,聲嘶力竭地喊道:“盈兒!盈兒,快去請大夫!” 之后,席景許自知理虧,每想起那日與席衍的無故對峙,都有一股恥意涌上心頭??伤杂X也是個大人物了,自己失了面子后就想在他人身上找彌補。 于是在某些聚會上,每當一提席衍,席景許總是表現得欲言又止,問他時他又只是一嘆,并不回話。 這世上自是少不了溜須拍馬之人,見席景許表現出三分,他們心里就能腦補出十分,立時眼珠一轉,意識到了什么。 于是有席衍的場合眾人紛紛退避三舍,更有想搏一搏機會的人敢在席景許面前痛罵不休。 席衍現在是徹底被人避之不及了。 席景許招待完貴客,扭頭問:“最近可有人去世子院?” 長富實話實說道:“沒有,他們世子院最近門庭冷落,連只鳥都不樂意經過?!?/br> 席景許滿意了:“那席衍是什么反應?” “這……”長富猶豫幾瞬,不敢回答。 這長順什么時候這么沒眼色了,席景許等不及,連聲催促道:“快說?!?/br> 長富這才老實回答道:“世子看著,看著,挺高興的?!?/br> 說完,他立時害怕地低頭閉住了眼。 “什么?”席景許驚了,“他不氣?” “往常臨近年關,總有人胡攪蠻纏定要登門拜訪?,F在總算無人來攀扯關系了,奴才見世子似乎還挺輕松,閑來無事就去吃吃茶澆澆花?!?/br> 席景許的臉緊緊繃著,看看自己已寫得酸疼的手腕,再看看旁邊還有一大摞待看的情報。 他忽然擲了筆:“我現在去吃飯,過會兒再叫我?!?/br> “誒?可還沒到飯點啊……”看著席景許氣到發抖的背影,長富急聲改口,“是是是,奴才記住了?!?/br> 當然在外人的想象中,席衍此時必然十分凄慘。以往走到哪里都被人盡心對待,如今卻貓嫌狗厭,而素來被他壓著一頭的大房如今客似云來,說席衍日子還挺舒服?別開玩笑了,馬上就能隨口給你描述出席衍的慘狀——當然這只是人們自己想象出來的慘狀。 姜夫人蟄伏許久,就是等到這一刻。一聽到這些市井流言,她連忙將自己的兒子姜朔叫來。 姜朔剛從酒席上被拖回來,心里正不爽快:“娘我都沒法繼承姜府了,你連讓我消遣消遣都不行?” 姜夫人看他還不清醒的樣子,簡直恨不能用水潑醒:“這不就有機會了?” “娘是想到法子了?”姜朔半醉半昏的腦子立時興奮,可又忽然一蔫,質疑道,“確定這次能行?別又連累我誒一頓好打?!?/br> “你當為娘傻啊。 ”姜夫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姜朔,用艷紅的指甲戳戳姜朔的腦子,“難道是娘故意招人打你的?還不都是為了你,你要是像席景許那樣出息,娘還至于這么努力才能……” 姜朔一聽姓席的就煩,捂住耳朵不耐煩道:“你要真有什么好法子就快講,弟兄們還等著我回去呢?!?/br> 姜夫人恨鐵不成鋼地嘆了一聲,自己明明這么聰明,真不知道這蠢小子怎么就不隨自己的性子。 “那群人……”姜夫人指指席衍派來的,正守在姜父屋前的侍衛,“他們能管得了姜明琛的安危,能管得了這府里的錢往外流嗎?” 見姜朔眼神迷茫的樣子,姜夫人哀嘆一聲,掰開了揉碎了細細道明:“左右姜明琛一死,娘可不忍心看你上戰場,這姜府也沒人能擔得起了。既然如此,咱們就不要這姜府空殼了,只要把姜府的錢都搬到咱們名下,照樣過得上好日子?!?/br> 姜朔的眼神隨著姜夫人的話語驟然亮起,立刻湊上前去:“娘幫我?!?/br> 姜夫人自是滿口答應,慈愛地笑著:“娘不幫你幫誰?!?/br> 就在這姜父拼命用戰功換取的姜府里,姜夫人和姜朔細細密謀,定下了后續策略。 席大房 陳白鶯現在是徹底裝也不裝了,肆意縱情享受著她屬于席景許夫人的權力。 “香兒,再去拿匹蜀光繡來,夫人嫌這匹布顏色太素,做成衣服穿出去惹人笑話?!碧m兒剛被陳白鶯罵灰頭土臉地罵出門來,神情難掩疲色,還得趕緊繼續這項活計。 “怎么還換?”香兒大吃一驚,心里頗覺冤枉,“這可是我挑的那批貨里最好的了,再說了,也不素呀,不少夫人小姐排著隊想要都沒搶著呢?!?/br> “沒法子,夫人嫌素就是素,你再去換匹艷點的?!?/br> 香兒在心里暗罵一聲,看她平日里表面裝著文弱淡雅的,誰知眼光這么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