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隔夜的兔rou
李孟羲精力再旺盛,也不過是個孩子,夜已深,他不由得哈欠連連。 劉備關羽看李孟羲這個樣子,讓他先回去休息。 “你們不睡嗎?”李孟羲起身打著哈欠說著。 劉備搖頭,“不用管我們,我和二弟后半夜還要尋營?!?/br> 好吧,行軍打仗還真是辛苦。 拿著火把,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也就是板車上。 李孟羲把火把拿著往板車里照去,車里,弟弟小貓一樣縮成一團,咬著手指頭睡的正香。 可能是因為火把的光亮的關系,睡夢中的磚頭眼睫毛微微動了一下,像是要醒,李孟羲趕緊把火把拿開,然后在地上戳了幾下,滾了幾下,又踩了兩腳,才把火把熄滅。 費盡周折才把火把滅了,李孟羲這時懷念起電燈了,沒有電燈煤油燈也行,蠟燭也行,都比松木火把方便。 鉆進被子里,被窩早被弟弟暖的熱乎乎的,李孟羲腦海里想著步人甲的事,扛不住越來越重的睡意,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李孟羲睡到了自然醒,陽光照在他臉上的時候,他突然睜開了眼。 又不用上學,也不用上班,等于天天是假期,李孟羲雖然醒了,他卻躺著不想動,等啥時候躺夠了再起來。 如果不是弟弟醒了,李孟羲用空洞的眼神看著天空發呆的狀態,能一直持續下去。 轉頭一看,弟弟竟然醒了,一雙大眼睛正看著自己。 為了給弟弟做一個好的表率,李孟羲決定不再賴床,他從床上嘩的一下坐了起來。 “磚頭,起!”李孟羲打了個哈欠,拍了拍弟弟的小腦袋說著。 兄弟兩個穿好了衣服,李孟羲先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后接住往下跳的弟弟。 昨夜營寨扎于道旁,晨間,已經有鄉勇們從營寨里走了出來,開始升篝火,開始做飯。 按照關羽的軍令,每日的cao練也必不可少。 李孟羲從包裹里拿出了兄弟兩人的木碗,準備一會兒吃飯。 磚頭接過自己的小碗,“哎?二哥這里邊兒有rourou!” 磚頭看到了給他留的兔rou,像是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寶物一樣,高興的蹦蹦跳跳。 “有rourou二哥,你看!”磚頭小手拿著rou,舉的高高的,蹦跳著給二哥看。 李孟羲朝弟弟笑了一下,“留給你的,你吃吧?!?/br> 磚頭不肯吃,非要分給哥哥,讓哥哥先吃。 看著踮著腳非要把rou往自己嘴里塞的弟弟,李孟羲無奈了。 “二哥昨晚吃過了,吃了好多rou的,這是吃完給你剩下的,你自己吃吧?!崩蠲萧诵χ艿艿哪X袋說著。 磚頭一聽,昨天晚上二哥吃了好多rourou,卻沒有叫自己,他一下就覺得有點傷心了。 李孟羲看出了弟弟的小情緒,他笑著說,“我叫你了的,但是你睡得太死了,沒叫醒你?!?/br> 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快吃吧?!崩蠲萧苏f著。 弟弟這才放心的去吃那巴掌大的一點兔rou。按磚頭的話來說,rourou可好吃了。 鄉勇們開始cao練了,只等著開飯的李孟羲拿著碗在無聊的一邊看。 關羽不在,今天復雜cao練的是新升任的伯長狗子,和另一名不認識的伯長。 漢的造字法很有意思,管五個人官職,五,加上一個單人旁,就是伍,伍長。 管十個人的官職,十,再加單人,就是什,什長。 伯長,也就是百夫長,百,白,加個單人,也就是伯。 單從字形就能看出是管多少人。 和關羽演陣時把所有陣法變幻cao練一邊不同,兩個百夫長能力有限,cao練也很保守,只變了方陣,圓陣,然后又成方陣縱陣,開始沿著土路來回跑。 磚頭覺得走來走去不好看,他喜歡看的是打架,也就是鄉勇們隊列解散之后,拿著兵器捉對對打。 “他們啥時候打架嗎?”磚頭不停的問哥哥什么能看到打架。 和弟弟不同,李孟羲反而覺得單兵對練的時候,鄉勇們菜雞互啄沒有意思,他更喜歡看的是隊列,也就是磚頭認為無聊的走來又去。 戰場之上,主要團體作戰,脫離了陣型的單個散兵,就等于是人頭了。 除了騎兵。 騎兵縱是單騎依然有強大的戰力和戰場主宰力,敵軍雖有一騎,但稍有不小心,一個沒防住,騎兵借助馬力能把一個百人隊給沖垮掉。 所以自古就有一騎當千的猛將,但是毫無例外,這些震古爍今的的勇將們,全是騎將,沒有任何一個步將能以一當千。 伯長狗子帶著人來來回回的沿著官道跑。 說是官道,就是一條略平整一些的土路而已。 李孟羲和弟弟站在一邊,看著幾列縱隊跑來跑去。 其實相比什么陣法變幻,一百多人跑起來能不跑亂,跑的整整齊齊的,一點不容易。 李孟羲就眼看著鄉勇們跑了幾個來回之后,越跑越亂。 這才多遠就亂了。 要是長途急行軍,跑了幾十里,豈不是人越跑越散,跑到目的地,就剩兩三個人了。 李孟羲沒來劉備軍中,哪哪都好,自從李孟羲來,每天都能挑一堆毛病。 對義軍來說,這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跑了大概有幾十來回,伙夫們把麥粥煮好的時候,今天的訓練就結束了。 李孟羲覺得鄉勇們訓練強度太低。但一沒有時間,二沒有條件,真像二十一世紀的職業兵那樣,一個月能往死里訓練三十天,每天訓練超過八個小時,目前幾乎是不可能達到的。 跑的一身是汗的狗子把方陣一解散,就氣喘吁吁的跑到李孟羲這里來了。 “俺第一天當伯長,小哥兒你看俺咋樣?”狗子跑到李孟羲身邊,喘著粗氣問。 李孟羲想說,口令是人家另一個伯長喊的,怎么能看出你怎么樣了。 “俺不太懂陣法,就沒讓弟兄們變陣,就帶著他們跑了幾圈,活動活動?!惫纷诱f著,神色有點緊張,“俺這算不算是偷懶?關將軍會不會知道了怪俺?” 這家伙真是膽小,李孟羲想笑。 “不會?!崩蠲萧苏?,“狗哥,你沒偷懶,陣法不懂就算了。我看,帶著跑跑挺好?!?/br> 狗子還在迷茫,李孟羲繼續說了,“陣法的要義,重點不在變化,而在于整齊劃一。狗哥,你看你剛帶人跑,沒跑幾圈呢,人就亂的放羊一樣?!?/br> “等你能帶著人跑齊,跑幾十來回還是齊整整的,到那時候,變什么陣法都玩兒一樣,那狗哥你的百夫長我看也就能當的安穩了?!?/br> 聽完李孟羲的話,狗子想不明白,跑跑步怎么就跟陣法扯上關系了?但他愿意相信李孟羲。 “當真只跑跑步就行了嗎?”狗子他用袖子擦著汗,看著散開回到各自帳篷的鄉勇們,略氣喘的問到。 “跑步沒用,跑齊了才有用。狗哥你啊,就琢磨琢磨怎么把人跑齊,什么時候能讓一百個跑的跟一個人一樣,我看你當千夫長也夠了?!崩蠲萧苏J真的說道。 一百個人,每個人跑步的距離,步距大小,手擺動的角度,都是一樣,才能跑的跟一個人一樣。 一般的精銳也達不到這種程度,至少得有三軍儀仗隊的水準才行。 狗子還在想怎個才能一百個跑的跟一個人一樣,老鐵過來叫三人去吃飯了。 今天早上竟然不是麥粥,而是黍,也就是小米粥。 熬的金黃的小米粥看著就比湯水混濁的麥粥要好吃。 雖是不起眼的小小差別。 李孟羲敏銳的察覺到了,他隨口問了一句,“為何今早不是麥粥?” “今早剛領了糧,領的是黍子?!崩翔F回答了李孟羲的問題。 “那……多少天領一次軍糧來著?”李孟羲又問。 “七日?!?/br> 李孟羲有些明白了,老鐵他們就是輜重隊的,有馬車跟著,領一個月的糧也有地方放,但他卻七日領一次糧,應該全軍都是一樣的規程。 之所以七日領一次軍糧,而不是八日領一次,這取決于人力能負重的極限,單兵一次能帶的口糧,最多只能支撐一個星期而已。 —— ps,騎砍梗,回火的彎刀,隔夜的牛rou,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