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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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問話, 佟寶珠為難了。讓她探視太子,是康熙實在分不開身, 沒辦法的辦法。 梁九功寸步不離的陪同著, 說好聽點,那是擔心她對擷芳殿不熟悉。往另一處說,是防她有什么不尋常的舉動。 她進來時, 特意把彩云留在外面, 就是不想給別人增加盯人的負擔。 暫不說,去后宮難免會有人拿果點端茶, 太子不能在外吃喝, 到時候辦人難看這回事。 就說這一路上過去, 會不會磕了碰了, 被寒風吹著的問題, 就沒人敢擔這個責任。 烏里福和梁九功高度緊張, 飛快地思索著,萬一貴妃娘娘同意太子去后宮。他們怎么出言阻止。 佟寶珠笑道:“用膳前,只給太子講了‘打虎親兄弟’?,F在我給太子講講‘上陣父子兵’是什么意思?!?/br> 太子雖然急著想去, 但他學的規矩是, 老師講話的時候, 要認真聽著。 只好耐著小性子聽了。 “士兵上了戰場, 要服從將軍的命令, 因為齊心協力才能打勝仗。將軍就好比是父, 士兵就好比是子。士兵要聽將軍的指揮, 就好比子要聽父的話。太子去看大阿哥,需要提前請示你皇阿瑪。他讓你去看,你就去;不讓你去……” 說到這里, 佟寶珠停著了話。反問道:“你皇阿瑪不讓太子去, 太子怎么辦呢?” 男孩子天生一腔熱血,更何況是自小著有家國概念的太子。聽到打仗,打勝仗就激動。 慷慨地說:“兒子不去?!?/br> 佟寶珠笑道:“太子回答錯了。太子快五歲了,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你有你自己的判斷。你皇阿瑪不讓你做的事,你要思考一番,他為什么不讓你做。你覺得他說的有理,你就聽他的;他說的沒道理,你就給他講道理,想辦法去說服他?!?/br> 太子瞪圓了眼睛,扭頭飛快地看了一眼烏里福和梁九功后,小聲問:“佟額娘,兒子可以跟皇阿瑪講道理?” 佟寶珠肯定地說:“當然可以?!?/br> 太子興奮極了。仰著小臉,激動地問:“……兒子可以跟皇阿瑪說,兒子想跟他住一起么?”因為太激動了,聲音就點發顫,緊接著又說:“兒子聽說,外面的人,都是和阿瑪額娘住一起?!?/br> 佟寶珠:“……”她這不是沒事找事么,繞這么大的圈子,把自己給繞了進去。太子小的時候,還不讓他住乾清宮,康熙每日風雨無阻的來回跑了四五年。這都大了,哪里會讓他再去住。 烏里福和梁九功聽到這話,也是急的不行。幸虧貴妃娘娘平日里不來啊,要是經常來,跟著她一會兒一驚的,非把他們嚇出心臟病不可。 佟寶珠面對太子滿是期盼的小眼神,干干一笑,道:“太子可以說。但你皇阿瑪有他的考慮,可能會不同意?!?/br> 太子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佟寶珠趕快轉移話題:“太子想去看大阿哥,給大阿哥準備禮物了嗎?不能送別人給你的東西哦,要送你親手制作的,這樣才有誠意?!?/br> 太子果然被這個問題吸引了過來,想了一會兒,小聲道:“沒有?!?/br> “太子好想想,你有什么東西可以送給大阿哥的。等準備好了禮物,再向你皇阿瑪請示?!?/br> 烏里福趕緊插話:“殿下,您該午睡了?!苯又謱氈檎f:“娘娘,殿下每日午后,都要小睡半個時辰?!?/br> 太子扭臉看了一會兒烏里福,又看向佟寶珠,臉上漸漸又有了笑意,黑白分明的眸子亮閃閃的:“佟額娘,兒子會跟皇阿瑪好好講道理,讓皇阿瑪準許兒子跟他一起住?!?/br> 佟寶珠點點頭:“那太子就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皇阿瑪講?!睘榱瞬蛔屘訄筇蟮南M?,接著又感嘆道:“太子很幸福呢,你皇阿瑪是這世間最講道理的人。他若是覺得你說的話有理,就會同意的。他要是不同意,那就是各方面衡量后,認為實在不妥。太子是懂事的孩子,到時候,莫要為難你皇阿瑪哦?!?/br> 太子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后,問:“佟額娘的阿瑪不講道理嗎?” 佟寶珠:“……”帶孩子真真是累死人??!你都不知道,他下一句會說什么。 不能說她阿瑪不講道理;可是說她阿瑪也講道理,康熙皇帝不就沒那么與眾不同了嗎? 佟寶珠笑呵呵道:“我阿瑪也講道理,但沒你阿瑪長得俊,也沒你阿瑪性格好。所以啊,太子是這世間最幸運的人?!?/br> 康熙聽梁九功到這句,揚了揚嘴角,話里帶著笑音:“去儲秀宮?!?/br> “皇上不進去看太子殿下了?”梁九功問。 “他用過膳了,還看他干什么?”康熙反問。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走到了文華殿后面,一轉彎就是擷芳殿。 梁九功是在佟寶珠離開擷芳殿后,跑到東華門等康熙的??滴鯙榱寺犓A告太子的事,特意下了馬車,步行著往前走。 儲秀宮在內宮西邊最北端,一里多地呢??滴跎砩洗┑氖菫榱顺鰧m方便,特意換的普通長袍。為了趕時間,他又上了馬車,在馬車里換回他日常穿的衣服。 自從大阿哥回宮,康熙是每日午后都去儲秀宮。淑妃早就有準備,用了午膳重新梳妝,換了衣服。 紫色緞面旗服,肩襟和袖口是大團的杏色牡丹花,胸口繡著大大的團鳳紋。 金葵花黃金旗頭,實心金珠流蘇,一動一搖。 俏生生地立在正殿的抱廈下面等。 看到康熙出現在大門口,飛奔一樣的下了臺階,蹲了個禮:“嬪妾見過皇上?!睕]等康熙說平身,就上前抱著他的胳膊,笑瞇瞇道:“今兒皇上來晚了,嬪妾等得心急?!?/br> 康熙扭著頭,著實的朝她頭上看了看。問道:“淑妃的發飾很別致,好像不是出自內務府。 淑妃用手指摸了摸金珠,嬌笑道:“皇上真有眼光,這是玉滿樓的手藝,嬪妾的嫡額娘送嬪妾的?!?/br> 淑妃的阿瑪遏必隆是康熙年少時四名輔政大臣之一,前兩位福晉相繼去世,淑妃說的嫡額娘,是遏必隆的第三位繼福晉。 淑妃的額娘是側福晉。 淑妃提到嫡額娘,康熙突然想到她是庶女。難怪頭飾比貴妃的貴重,沒貴妃戴著大氣。貴妃是佟佳氏的嫡長女,自身的氣場自然是非同常人。 康熙笑道:“朕瞧著那些絹花珠翠挺好,更襯淑妃的嬌俏。金色顯得沉重又老氣?!?/br> 皇上這么關心她!淑妃開心極了:“明天嬪妾就換花戴,嬪妾有一套粉色牡丹的絹花?;噬舷矚g粉色嗎?” 康熙笑道:“喜歡?!?/br>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往東偏殿里走。東偏殿是四間房,住著大阿哥以及他的奶娘,和伺候他的宮女太監們。 康熙進門的時候,大阿哥正蒙著頭,躺在北次間的暖塌上,誰都不讓近身。 聽到施禮報唱聲,他依舊躺著不動。 看不到大阿哥出來迎駕,淑妃只好問跪著的人:“大阿哥呢?” 奶娘低著頭小聲回答:“回萬歲爺的話,大阿哥在北間里睡著?!?/br> 康熙接話問:“他不是沒午睡的習慣嗎?”說著話,往北次間里走:“保清?!鳖D了一下,又換了他的大名稱呼:“胤禔?!?/br> 大阿哥掀被坐起,看看康熙,又看看他旁邊的淑妃。神情呆呆的,繃著小臉不應話。 康熙扒開淑妃挽著他胳膊的手,坐在大阿哥身邊,關切地問:“胤禔怎么了?好像不開心?” 大阿哥撲到康熙懷里大哭:“皇阿瑪,兒子不想住這里了,兒子想回葛祿家里住?!?/br> 淑妃傻了眼。 這個喂不熟的小兔崽子,本宮把你捧在手心里寵,還讓你額娘天天兒的來看你。你還嫌棄這里。 笑著走過去,摸著大阿哥的小腦袋說:“大阿哥別哭了,再哭,你皇阿瑪不來看你了?!?/br> 大阿哥把康熙抱得更緊了,邊哭邊說:“皇阿瑪,兒子不要住這里。您要是不讓兒子跟您住,就讓兒子跟皇祖母住,跟佟額娘住也行。要是都不行,隨便找個地方讓兒子自己住,住哪兒都行,就是不住這里了……” 康熙:“……”這哪里是別人給他稟告的不歡快,這是傷心了。而且是傷的很嚴重。 半下午的時候,佟寶珠聽說了這件事。因為,太皇太后下了懿旨,以后嬪位及以上位份,可以撫養皇子;貴人及以上位份可以撫養公主。 這個旨意下得突然,容嬤嬤著人一打聽,知道了其中因由。 旨意剛傳到后宮,大阿哥便由奶娘領著,去了惠嬪居住的長春宮?;輯灞е鴥鹤?,左親右親,眼淚花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己能養兒子了,想什么時候看,就什么時候看。 再也不用為了看兒子一眼,看著別人的臉色,搜腸刮肚地找理由。 旁邊的奶娘暗嘆,惠主子就是個實心人兒??!難怪明珠大人不讓提前跟她通氣。 壽康宮里,太后笑道:“本宮說的準不準?大阿哥不是好養的??粗郧?,一肚子心眼兒,背后還有個一肚子心眼的納蘭明珠?!?/br> “還是娘娘有眼光?!碧飲邒吒袊@后,又好奇地問:“淑妃娘娘究竟是怎么著大阿哥了?” 太后笑:“誰知道呢。說是沒問出來。不管是什么原因,終歸淑妃有不是的地方。太皇太后都不樂意了,說是淑妃對孩子不上心。尤其是大阿哥那句,要回葛祿家里住,真是揪著太皇太后的心了。宮里什么沒有,難道還不如一個奴才家里好?!?/br> 又感嘆,“得虧貴妃在皇帝面前,說讓本宮養剛出生的孩子,本宮算是脫了身。自小養著的,感情深厚,哪兒會出這種事?!?/br> 田嬤嬤問:“娘娘打探了嗎?四阿哥讓誰養呢?奴婢瞧著四阿哥生的壯實,是個好養活的?!?/br> 提到這事,太后笑不起來了,“問了。太皇太后說是下一個孩子,無論男女都讓本宮養?!?/br> 那就是這個不讓養了,田嬤嬤沒再追問。轉話說了別的:“奴婢聽說,貴妃娘娘今兒中午去了擷芳殿?!?/br> 這日搬地方住的,不僅是大阿哥,還有太子。太子帶著一名宮女兩名太監去了乾清宮。 他跟康熙講的是,讓他在乾清宮里住三日。他保證很乖很聽話,不給皇阿瑪添麻煩,皇阿瑪不召見他,他不去打擾。住的地方,他也選好了,乾清宮西耳房弘德殿。 乾清宮東西耳房,原是候詔大臣暫歇的地方。 太子說:“有人來的時候,兒子呆在里間不出來?!?/br> 這道理講得,都委屈成這樣了,康熙無法跟他辯論,只好準了。 讓太子呆里面不出來,是不可能的。把西耳殿的東西都收拾出來,搬到了東耳殿里。 候詔么,又不是長期住。人多的時候,擠擠坐也行。 太子搬去的時候,說好的是三日。到了第四日,太子主動提出要搬回去,康熙沉默了片刻后說:“就在這里住吧?!?/br> 離的近啊,一天能見著好幾回。歇息的時候,喝個茶的功夫,都能去看看??粗拥男δ?,心里軟乎得棉花團子似的。遇著令人生氣的朝政,也沒那么氣了。 伺候太子的幾十個人,他們仍住在擷芳殿,輪到誰當值,就去弘德殿伺候。 這是后話。 當晚,康熙翻的牌子是:佟貴妃。消息傳到承乾宮,佟寶珠又慌了。 想好的赤腳上陣,真到上陣的時候,不想脫鞋??! 臟。 這個公用的臭男人,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