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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贏氏回來了。嬴氏新王請其師領了兵符,血誓關前,要高調復出奪回故土!” “爺爺,嬴氏是什么?” “那可是數十年前的神話了……” 杭子微拉低了斗篷的帽檐,聽著這處賭場里下層地妖賭錢之余興奮的討論,心里那一絲古怪的猶豫頓時淡了下去。 他是擅自回來向鼎公稟報白九嬰的動向的,作為護衛的同時也是監視者,只不過嬴氏的駐地明松暗緊,他只能去附近的長云郡和手下駐扎下來。而長云郡被攻打的時候他就在那里,本來是做好了準備與城池共淪,誰知道絕望之時,精靈整個正規軍團被閃電般撕了個干凈。 誰布的計,誰控的局,在后來的調查中他當然一清二楚。 拋開他是鼎公的心腹這點不談,對白九嬰,他是服的?;叵肓艘幌?,在妖族沒落這二三十年以來,勾心斗角,大姓傾軋,能說那些頂頭的氏族王沒有能力嗎?都有,他們不會比白九嬰差,可是他們總有各種各樣的顧忌,各種各樣的斤斤計較。 現在誰還能像白九嬰一樣用染血的刀劍向天下宣告——妖族并非無人! “……杭將軍,您能如約來,我很驚訝?!?/br> “話說在前面,你們這些小娃娃們如果有禍及鼎公的意圖,我不僅會立刻撤出你們這個所謂的‘軍盟’,還會向戰殿請軍令來強制你們解散?!?/br> 和他說話的少年將領笑了,比了個‘請’的手勢把杭子微讓到屏風后的隔間里:“鼎公應該是知道的,這算是各氏族的慣例。各個時期涌現出來的,就算的聽起來像是叛黨的集社,也會派一些家族里年歲小的來接觸一下,以便為自己留條后路?!?/br> 杭子微嗯了一聲,這處賭場顯然是某位大氏族的產業,自然留有一些方便人商談要事的‘里間’。而這處‘里間’顯然不是一般的規模,杭子微就看見墻上懸掛著一些妖族歷史上一些改革家的畫像。 改革…… 杭子微想起赴約的目的,長長出了一口氣……沒準今天這可是決定妖生的大事,回去要好好來兩斤酒壓壓驚。 ‘里間’大約十丈見方,布置很是精致隨意,并排放著兩三張堆滿賭籌的賭桌,而這里面所有的人都沒有給那些價值□□的賭籌施舍哪怕一個眼神。 “杭將軍?!?/br> “杭大哥?!?/br> 稱呼別有不同,也昭示出親疏不同,不過這會兒沒人在乎這個。請杭子微進來的那個少年將軍放下了遮遮掩掩的斗篷,環視一圈,道:“好了,現在除了四兇府‘天榜’,應該都到齊了。請大家來這里的目的都應該明白,虞曇就不多說了。大家可以完全放心,我們的先代——哪怕是鼎公的一代都不曾用武力動過這個地方,大家可從父輩哪里聽過緣由嗎?” “別賣關子了,能來的都是家里長輩默許的,你就一并說了吧?!?/br> 虞曇嘆了口氣:“日前西川捷報傳來的時候,家翁就讓虞曇這么做了,大家想必都聽過妖族的先賢立下一個規矩,就是如果有一天妖族有亡國滅種之危機,就從各姓中挑出青年才俊結成集社,商議推選出一個‘隱皇’。這個‘隱皇’無論出身,甚至無論種族,我們自推選出即日起,這里所有人分批向這個‘隱皇’靠攏,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成為他的勢力基石,如果有需要……我們必須將他推向妖族掌舵者的位置?!?/br> “荒謬!誰定下的規矩,若是選了一個獸人,難道我們還要尊奉他為皇嗎?”立即有反駁之聲。 “盧兄稍安勿躁?!庇輹易隽藗€打住的手勢,道:“虞曇不會開這么大的玩笑,先賢的法旨千萬,然而只有這一條,是釘死在帝墟下面的?!?/br> 帝墟…… 聽到這兩個字,那出聲反駁的青年頓時噤聲。 “我聽家翁說過,是真的?!?/br> “帝墟之下隱皇碑,我小時候就一直聽阿公說……” “我也……” 虞曇松了口氣,道:“既然大家都有了共識,那么事不宜遲,最近的戰報……大家想必都知道,真正的亂世該來了,那么心中想必也有了‘隱皇’的人選吧?” “你是說……嬴螭嗎?” 眾人沉默,年齡合適,能力也不弱,更有儲王身份,名正言順。 “但如果是作能為和出身論的話,選嬴螭不如選姬王,姬王可是如日中天?!?/br> 異議這么一出,大家頓時爭論起來。 杭子微看他們吵作一團,忽然出聲道:“既然是旬隱皇’,先賢何必又強調無論出身種族,我想以先賢的智慧,顯然是在隱喻我們不應該從這些氏族王上選擇?!?/br> 他說的很有幾分道理,眾人不禁細細回憶起長輩們關于‘隱皇’的描述,一想還真是如此。 “不瞞杭將軍,虞曇心目中有一良選,只不過不敢宣諸于口?!?/br> “這么巧,我也是?!?/br> “那不如這樣,大家都各寫一紙條,寫完后互相示眾,看看大家有沒有心中契合的選擇?!?/br> 眾人互相看了看,各取了紙筆,絞盡腦汁在各大姓里找尋出眾的良才,過了片刻,這里間里二十多個年輕人就都罷了筆。 “請?!?/br> 二十四張字條暴露在彼此的眼中,有一半的年輕人面面相覷,眼中具是意外。 二十四,有過半的字條上寫的是同一個陌生的名字,另外字條上寫得五花八門的氏族貴子震驚地看著那些人,大張著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