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威脅
紀元平是真沒想到舒毓秀會把那些事告訴紀苒,他這個妻子一直識大體明事理,性情溫順脾氣又好,他和舒夫人的事情剛鬧出來時,甚至還是舒毓秀出面去勸的舒家主。 這么懂事的女人,怎么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紀苒胡說? 他把紀苒藏在家里是為了什么?不就是因為這個女兒被他慣的毫無腦子,怕她真順了舒蔚的意,在被捕后跟警方胡亂攀扯拉紀家下水嗎? 現在倒好了,人在家里藏著,紀苒不但沒學聰明,還把滿腔怨恨都調轉到了他頭上,又知道了更多的隱情。 要說現在讓他棄車保帥,紀苒不會拖著紀家跟著一塊兒玩笑,紀元平自己都不信! 紀逸霖意外的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向舒毓秀,他這個母親確實不是這么糊涂的人,她會把實情告訴紀苒,自然另有目的。 要論對紀元平這個枕邊人的了解,舒毓秀排第二,恐怕就沒人敢稱第一。 就連紀逸霖都看出紀元平的耐性正在逐漸消失,舒毓秀就更不會看不出來了。 那她這么做的原因,就很值得深思了。 紀逸霖笑了笑,舒毓秀倒是在一片僵局里硬生生的給紀苒找出了條活路。 如果說先前的紀元平還敢因為紀苒知道的東西有限,而打著干脆把這個女兒拋出去背鍋的主意的話,那現在的他就絕對不敢了。 他和舒夫人的問題,表面上看起來只是私事,實際上一旦暴露出來,就會成為旁證。 況且,就算他真的有辦法拋開th427的責任,當年他出手害了舒蔚生母也是事實。 無論是哪件事都足夠讓紀元平吃不了兜著走了。 在這個前提下,紀元平不但不敢舍棄紀苒,反而還得死死的把她看在眼皮子底下。 這樣一來,舒毓秀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她也只是想……保護紀苒而已。 紀逸霖覺得可笑,舒毓秀這手釜底抽薪確實玩的不錯,可她在這么做之前,有沒有想過紀家會怎么樣?有沒有想過他這個兒子會被拖累到什么地步? 從來沒有過吧? 在紀苒的利益和紀家的利益產生沖突的時候,舒毓秀可以選擇后者,因為只要紀家在,紀苒的生活就不會太糟糕,所以舒毓秀之前才會順從紀元平的意思,將紀苒手中的資金收回,并且‘看重’他這個兒子。 可當利益和紀苒的未來,乃至性命沖突了,把紀苒當作精神寄托的舒毓秀會怎么選?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舒毓秀寧可把整個紀家都拖下水,也要保住她的寶貝女兒。 “紀苒?!奔o逸霖上前兩步,昏黃的燈光照在青年俊秀的臉上,無端的添上了幾分陰柔,“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說,如果不希望你出面指正父親將功折罪,就快點幫你把事情擺平?” 紀苒呼吸一窒,驀的瞪大了眼,嘴角神經質的抽動了幾下。 紀逸霖一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這女人遠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這么瘋狂,這段時間的折騰確實讓她成長了許多:“是不是最好再把我逐出家門,把紀家也交到你手上?” 他說到逐出家門這幾個字的時候,帶著一股莫名的笑意,聽起來有種涼涼的譏諷,而在紀苒聽來,這本來就是實打實的諷刺。 她并不覺得這么想有什么錯,如果紀逸霖沒有回來,紀家本來就是她的,她作為紀元平和舒毓秀的‘獨生女’,難道不該有繼承權?從頭到尾紀逸霖都是多余的!既然從小就丟了,為什么不干脆丟一輩子?! 剛被紀逸霖從破出租房找到的時候,紀苒確實是有幾分感激之情的,可當她回到家,面對的是完全沒有人身自由的囚禁時,她就知道,紀逸霖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可這個時候她卻不能承認。 如果是以前的紀苒,現在絕對已經指著紀逸霖的鼻子開罵了,可她現在卻學會了隱忍。 她確實想威脅紀元平,卻不能把這種威脅放到明面上,哪怕舒毓秀會無條件支持她,但誰又能保證紀元平不會破罐子破摔? “不說話了?剛才不是還罵的起勁嗎?”紀逸霖似笑非笑的俯身看著她,“你在指責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一切之所以會發生,都是因為你的愚蠢和貪婪?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肖想靳承深?你指著蘇清顏一口一個賤人,罵的口沫橫飛的時候,知道我們被你害得有多慘嗎?你就是太貪心了,會有這個下場,全都是你自找的?!?/br> “紀逸霖!”紀苒雙目赤紅,“你憑什么說我是自找的?!我說的話有哪一點不對?” 本來就是紀元平害了舒蔚母親,舒蔚才會通過她來報復紀家,如果沒有這些事,蘇清顏哪能撿這么大的便宜?!沒有六年前那一夜,她蘇清顏憑什么當靳太太?! 紀逸霖反手掐住紀苒的后頸,將她的腦袋死死抵在冰冷的墻面上:“我今天就教你個乖,沒那個命,最好就別總做白日夢,六年前就算沒有舒蔚,就算你真的和靳承深有了什么,也只會讓紀家倒的更快而已,算計靳承深,誰給你的膽子?” 紀元平被紀苒攪渾了的腦袋陡然清醒了過來,是啊,現在根本就不是他放不放過紀苒的問題,是靳承深愿不愿意松口!是上面肯不肯放棄追究的問題! 從頭到尾,選擇權都不在他手上。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也不去看被紀逸霖鉗制住的紀苒,聲音嘶啞的對紀逸霖問道:“你今天見到他們了吧?結果怎么樣?太子爺愿意松口嗎?” 紀逸霖臉色陰沉難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沉默著搖了搖頭。 “……現在該怎么辦?”紀元平如遭雷擊,渾渾噩噩的退后兩步。 舒毓秀咬著牙上前抓住紀逸霖的胳膊:“逸霖,你先把你jiejie放開,都是一家人,她也沒有威脅你們的意思,都是你想多了?!?/br> “沒有威脅的意思?”紀逸霖諷刺的勾了勾嘴角,“主意是母親您給出的,她有沒有這個意思,難道您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