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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馭風云(上) 剛才馮云被扔起來的一刻,她只覺得自己好像被雷擊了一下兒似的,一瞬間,她想要和侯龍濤一起安安靜靜的吃飯,想和他開開心心的聊天兒,想偎在他懷里舒舒服服的打盹兒,想讓他像今天這樣保護自己一生一世。 那種欲望是馮云從未體會過的,那種欲望超過了她以往對任何事物的渴求,那種欲望讓她因發燒而冰冷的手腳都恢復成了溫熱,她知道自己愛上那個“一無是處”的男人了,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她不明白自己轉變的原因,但她確信,自己愛上侯龍濤了。 雖然男人應該主動這條天條在馮云這里不成立,但她從未向人示過愛,需要有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考慮如何讓侯龍濤知道自己的心事兒,可她每問一個問題,心中就多一分激蕩,等到男人“承認”他是用他的命換自己的命,她再也不能忍受了。 馮云是那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旦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就會用盡一切辦法、毫不保留的去追求,還有什么比露骨的行動更能表現自己的意志呢。 侯龍濤扶住女人的雙肩,把她扳開了,沒敢太用力,怕一不小心就把她推下去了,可卻很堅決,“你…你干什么?燒糊涂了?” “我愛你?!?/br> “你…你…你開什么玩笑?” “我像在開玩笑嗎?” “你…你…” “不用你啊我啊的,痛痛快快的,我要做你的女朋友,你答不答應?” “這…” 侯龍濤有點兒哭笑不得,先是外甥女兒逼婚,現在表姨也來這一套,真不愧是一家人,“你知道的,我不會離開我的女人們的?!?/br> “沒說讓你離開她們,你有再多的女人我也不在乎?!?/br> 馮云是真的不在乎,二十七年了,她第一次嘗到了愛戀一個男人的滋味兒,為了這美妙的感覺,她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別…別逗了,” 侯龍濤可不知道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你愿意,你家里人也不會答應的?!?/br> “陳倩她們的家里人都同意嗎?” “不知道,大概也不會的?!?/br> “那你怎么就不在乎了?” “你家不一樣啊,你別告訴我你不明白?!?/br> “咱們倆的事兒跟他們沒關系,我說要跟你在一起,誰敢指手劃腳?” 馮云并非信口雌黃,她家里的情況很復雜。 馮光烈老來得女,本該對馮云疼愛有加的,可由于自己重任在肩,根本無暇照顧她,結果她母親又因為癌癥去世了,就不得不把不到十歲的女兒送到北京,造成了他對女兒充滿了無限的愧疚,能讓馮云高興的事兒,不論對錯、好壞,他最終都會支持的。 “你是玉倩的表姨…” “何莉萍是薛諾的母親吧?陳曦是陳倩的meimei吧?你連母女、姐妹都不在乎,姨甥更沒關系了吧?” 侯龍濤對美女的免疫力從來都很低,特別是他有好感的美女,他忍的有多難過也就可想而知了,但他絕不能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們引向更危險的境地,“不用玉倩的爺爺出馬,只不過是你姐夫、你外甥幫了她一把,我就已經快被她整殘了,你爸爸他…呵呵?!?/br> “你怕我家的勢力?” “當然了,我憑什么不怕???” “就憑我喜歡你啊,只要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br> “說得輕巧,一個張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解決了,再加上馮家?你們馮家的女人我是死也不敢碰的?!?/br> “真的嗎?” 馮云覺得光是這么和心愛的男人談話就非常的開心了,好像連病痛都快感覺不到了,“你和我堂姐有了一夜恩情,也叫不敢碰馮家的女人?” “什么!” 侯龍濤的眼珠兒都快瞪出來了,“你這不是無中生有嘛,這種事兒可不能胡說,要是傳到玉倩他爸的耳朵里,他還不撕了我?” “你怕他干什么?他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仗著家世作威作福的太子黨,有我們姐妹倆護著你,他敢碰你?” 馮云幾乎是被馮潔帶大的,兩人的感情有多深不言而喻,她知道堂姐在張家的日子有多不快樂,也就難怪她對那個堂姐夫討厭的要死了。 “那…那玉倩呢?她能接受得了嗎?” “不告訴她就是了,瞞著她是為她好,再說你以為我姐會像何莉萍那樣兒???她撐死了也就是和你暗著來?!?/br> “什么什么呀?這都是哪兒跟哪兒???” 侯龍濤這才反應過來,“說得跟真的似的,我從來都沒碰過馮阿姨,我對她一直都很尊重的?!?/br> “有一天晚上我在隊里值夜班兒,接到玉倩的電話,說我姐喝多了,她又要出去找她爸算賬,她說她給我姐吃了藥,能讓她老老實實的睡一會兒,但還是不太放心,讓我回家照顧一下兒我姐?!?/br> “那是哪…哪天???” 侯龍濤已經差不多明白了。 “你說呢?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人代班兒,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三點了,在玉倩的床上躺著兩個人,屋里的酒味兒大得很,你那個鬼樣子真是惡心死了,又加上我那時候討厭你,當時就想把你從樓上扔下去,可自從我姐結婚以后,我就沒看到她臉上有過那晚那么開心的表情,于是就決定先饒你一命,等問清了我姐再說?!?/br> “我…我真的和馮阿姨…” 前一段時間侯龍濤一切想不大通的問題都明了了,怪不得那天晚上的玉倩會表現的很奇怪呢,怪不得自己會覺得馮潔那么親切呢,怪不得她看自己的眼神老是哀哀怨怨的,“你為什么沒叫醒我?” “我姐是個很傳統的女人,臉皮薄的很,要是當時就把事情挑 明了,我看她非自殺不可?!?/br> “馮…馮阿姨她…” 事出突然,侯龍濤只感手足無措,自己追求何莉萍是一回事兒,這可就是另一回事兒了,“莉萍戰役”的勝利是自己精心策劃、做好各方面工作的結果,因為現在自己和玉倩所處的狀態,突然出現的“馮潔戰役”不是難打,是根本就沒法兒打,而且自己對馮潔還真是尊重多于欲望。 “你放心吧,我跟我姐談過了,她只想把那一晚做為美好的回憶,你是她女婿,不會纏著你的,我可就不同了?!?/br> 馮云把手插到了男人推著自己肩膀的雙臂間,向兩旁一分,就把他的胳膊撥拉開了,一扶他的臉頰,雙唇就送了上去。 侯龍濤真沒想到這只母老虎一旦動了情,竟然會這么的主動執著,自己還真是挺喜歡她的,但還是伸手擋住了她的檀口,“等等,等等,你垂青我,我不動心嗎?當然不是了,我動心的要死,我都受寵若驚了,可問題是玉倩,我愛玉倩,咱倆要是好了,我怎么…我怎么…你怎么面對她???” “這你不用擔心,” 馮云攬著男人的脖子,往他臉上輕輕的吹著香風,“我是什么樣兒的人你應該有點兒了解了,為了和你在一起,什么代價我都不在乎,包括幫你把玉倩勸回來?!?/br> 幸福來得太突然,是讓人難以相信的,侯龍濤在心花怒放的同時,真的不知道自己做對了什么,能讓女人有這樣180度的轉變,只知道自己的手已經不受控制的伸進了她的衣服里。 馮云感覺到了男人熱乎乎的掌心在自己的腰身上輕撫,不禁打了個寒顫,“嗯…” “冷嗎?” 侯龍濤一收胳膊,把女人擁在了身前。 “不…” 馮云突然把身子撐了起來,扭頭望著洞口,她的聽覺不一定比侯龍濤好,但對周邊事物的判斷能力卻一定強于他,“你聽?!?/br> “什么?” 侯龍濤豎起了耳朵,除了“呼呼”的風聲,并沒有什么,“你聽見什么了?” “狼群又開始躁動了,它們能聽見咱們聽不見的東西?!?/br> “我尻,” 被女人這么一說,侯龍濤的汗毛兒都立起來了,身上直發冷,“到底是什么???” 兩個人摒息凝神,如同雕像一樣,石臺下的狼群已經沖到了洞外,漸漸的沒有了生息,很有可能是離開了,三、四分鐘過去了,“嗡嗡”的聲音由遠而近。 “直升機,” 馮云跪了起來,又聽了兩秒,“‘直九’,一共有三架?!?/br> 在這個問題上,侯龍濤是不會和偵察兵爭執的,“來找咱們的?” “應該是吧?!?/br> 馮云的聲音里充滿了興奮,心上人接受了自己,自然渴望盡快回到文明社會里。 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從巨大轉為了轟鳴,好像就停留在了頭頂上,銀白色的探照燈光打在了洞口。 “擋住我,擋住我,別讓他們看見我這個樣子?!?/br> 馮云坐到了男人身邊,把身子蜷了起來。 “是是?!?/br> 侯龍濤趕忙爬到了石臺邊,沖著剛剛從洞口進來的幾個手持槍械和電筒的當兵的喊了起來,“在這兒呢,扔一套衣服上來?!?/br> “馮云呢?馮云在上面嗎?她有沒有受傷?” “媽的?!?/br> 侯龍濤在心里暗罵了一句,很明顯,自己不是搜尋的對象,跟馮云比起來,自己可就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了… 丹東第一醫院坐落在丹東市元寶區金湯街七號,位于市中心的位置,但兩架軍用直升機還是直接降落在了病房區的大門外,早已在此等候的醫生護士迅速把兩名傷員轉移進了急診室。 馮云還在發燒,打打吊瓶也就是了,侯龍濤的傷看起來重,實際也無大礙,不過這一晚他們也就沒再見面。 第二天一早,侯龍濤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并沒有纏紗布,那三道兒傷口已經結疤了,只是腳踝還被裹著,他在腳上套了個塑料袋兒,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又吃了點兒東西,精神大爽,就像什么事兒都沒發生過似的。 男人在同一層找到了馮云的病房,跟自己的一樣,也是最好的單間兒,她也已經睡醒了,病床折疊成一個鈍角兒,她正半坐著看報紙呢。 侯龍濤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兒,進入病房之后就先把門上的簾子拉上了,擋住了小窗口。 “你的傷怎么樣?” 馮云把報紙扔到了一邊兒。 “關心我為什么不去找我?我的腳可有傷?!?/br> 侯龍濤一瘸一拐的走到床邊,拉了把椅子坐下,探過頭,在離女人很近的地方望著她,她的樣子還有點兒疲倦,但精神明顯好多了。 “看你惦不惦著我啊,你離我這么近干嘛?” “光線不好,看不清楚你……的樣子”侯龍濤把“漂亮”兩個字兒省去了,現在還不是自己夸贊她美貌的時候。 “你的傷…” 馮云伸出一根手指,壓下男人病號兒服的領口兒,往里看了看,立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都結疤了!” “醫生說本來是想縫合的,結果拆開你給我包的紗布一看,就已經這樣了,都是你的包扎技術一流兒?!?/br> “已經說了喜歡你,就不用拍馬屁了,不過說真的,你是不是天生異稟???你是我見過的骨頭最硬,傷好得最快的人了?!?/br> “不知道,” 侯龍濤可不想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他伸手在女人的額頭上摸了摸,“不發燒了?” “我的體質不比你差,一個吊瓶就解決了?!?/br> 馮云在男人的腦門兒上輕輕推了一下兒,“不習慣人離我這么近?!?/br> 侯龍濤沒支聲兒, 雙手按在女人的頭兩側,一歪腦袋,吻上了她的櫻唇。 這次是男人主動,情形就與昨晚大不相同了,嘴唇的磨擦、舌頭的絞纏、津液的交換都是既堅決又纏綿,持續的時間還特別長。 這是馮云的第一個長吻,她還沒有掌握換氣的技巧,很快就氣喘吁吁了,俏臉也憋的通紅,她不舍的把男人推開了,“你…呼呼…你想憋死我???” “喜歡嗎?” “不喜歡!” 馮云笑著扔出一句。 “騙我?” 侯龍濤樂呵呵的靠回椅子上,“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下午五點有軍機送咱們回北京?!?/br> “軍機?昨天他們是怎么找到咱們的?我問那些醫生護士,他們也都不知道?!?/br> “昨天咱們摔下來的地方正好兒是在兩個接應點的中間,他們過了半小時才發現咱們出事兒了,不過等他們找到你的背包兒,你已經把我綁走了?!?/br> “我把你綁走了?你既然知道有人接應,你不早說?” “我本來也不知道啊,姓董的知道我的脾氣,沒敢事先告訴我?!?/br> “你還挺自豪的???” 侯龍濤拉住了女人的手,“你的脾氣得改改,不管以前怎么樣,現在有我牽掛你了,你不能老是意氣用事,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br> “喂,早說了,輪不到你教訓我?!?/br> 馮云的話雖強硬,臉上卻現出一絲少有的溫柔,“我真挺佩服你的,昨天你給我看地圖的時候我都沒多想,你背著我東繞西繞的,光直線距離就有小五十公里呢?!?/br> “五十?” 侯龍濤自己都有點兒吃驚,看來自己還真是出乎尋常的強壯,想必也是鄒康年的靈藥所賜。 “是啊,五十,有時間我得好兒好兒研究研究你?!?/br> “哼哼哼?!?/br> “姓董的也沒想到你能躕遛的那么快,他開始的時候還不想把事情弄大,就帶著他那一百來號人搜索,要是在平時也夠了,有的是受過偵察訓練的,咱們又沒有特意隱藏行蹤?!?/br> “結果下起雨來了?!?/br> “對,他那時候才開始緊張,要是真的把我給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