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頁
不過讓梁川比較有所擔心的是如今荊州牧已死,荊州被太子接手掌握,那么他之前與荊州那邊的交易自然也就到此終止。 因為以太子的身份他實在是不宜去找對方交易,對方為“君”,而他為“臣”,這世上哪里有臣子去向君王買東西的道理? 再者說,君王“貧苦”而臣子富足,那么你為臣,難道能不主動為君分憂,向“君王”納貢解除他的手頭之急嗎?到時候直接一個“反賊”高帽子給你扣下來,哭都沒地方哭去。 所以……如今有多余糧食的荊州這條線斷了,那么之后他該去向誰買糧去呢?首先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把雍州排除掉,嬴月那邊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在去除了荊州和雍州兩個地方以后,好像其他的地方也都是和他的梁州半斤八兩,哦不,還有一個方才賈詡和他說的去年進行了大豐收的揚州,可是李世民和嬴月,這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也同樣的把他這條路給堵死了…… 在這樣的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解決的閉環之中,梁州牧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然后在沉思半天也終究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出來一個解決辦法以后,突然之間在目光望及到旁邊的青衫文士的時候,梁州牧腦海中靈光一現,機智萬分的將這一他沒法破解的閉環問題扔給了他的左膀右臂。 聽的賈詡忍不住眼皮子直跳,心道雖然說諸如他這般的為人謀者,就是為了替主公解決他所無法解決之事而存在的,但是要將不可能給化為可能那也不是這么一個玩法啊,在這件事上,梁川他在將所有的能走的路都給堵死了以后,轉而問題拋給他讓他來開鑿一條新路,這種cao作簡直就是明擺著要把謀士給氣死。 可這事兒賈詡還不能夠直接的就和梁川說,他干不了,讓他另尋高明,因為這就是在說明他的無能。 沒錯,主公遇到不可解決之事,想不出個答案來是理所當然。但是當這個問題被拋給謀士的時候,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么則就是在說明他是一個沒用的謀士,要他完全無用。 所以賈詡只能夠罵罵咧咧的在心中思索起有什么陰招兒可以解決梁州的糧食問題——其實要說起陰招的話,無非也就是偷搶盜三方面,只不過從誰那里進行這些不光彩的手段,也就是說這個被盯上的倒霉蛋是哪個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如果是想要偷搶盜的話,那么毫無疑問,為了方便下手應當本著就近原則。 而與梁州毗鄰有所相接壤的三個州是雍州,荊州和豫州。 三個周之中,其二都是嬴月的地界。而看梁川這態度,似乎是顯然又不想去荊州搞事,所以也就是說…… ——梁川這是在試探他啊。 看著梁州牧朝自己望過來的一如以往的殷切目光,賈詡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聲。 不過他倒是心知梁川并不是懷疑他的忠誠——畢竟如果是真的在懷疑這方面的問題的話那么最開始在他離開之前,也不會這樣那么多重要的大事交給他,讓他在從中有了那么多動手腳的機會。 而且是在突然之間聽說了由于之前鼠疫一事,所以豫州徹底歸了嬴月,而荊州牧又是死于嬴月之手以后有些坐不住了。 原本若是沒有那突如其來的疫病,那么在誅殺南平逆賊這件事情之中,豫州應該是被他們所有的州牧給不均等瓜分,而南平王伏誅以后,有關于他們幾個州牧之間的爭奪天下的戰局才會真正開啟。 可是現如今,由于鼠疫的出現,所以原本該是大家共同分割的豫州變成了獨自專屬嬴月的地方。金鐘木也身亡,荊州易主,成了太子的荊州。 從表面上來看,好像荊州換了個主人,也就是換了個主人,對于他們這些要爭天下的人來說,無論誰為荊州牧,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 畢竟——不管今州牧是誰,那不都還是要一起爭天下嗎? 可問題也正是出現在這里,荊州之地新的主人是太子,是他們姜氏周王朝的“正統”,這是一個天然就壓住他們這些州牧的身份,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非常吃虧的。 所以這樣一來,那么在豫州鏟除逆賊的活動之中,基本上除了嬴月一個人獲利以外,其他人全部都成了陪跑,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陪跑,而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那種, ——最開始的時候打豫州他們出了力,可是最后什么都沒獲得。 而在事情結束以后,金鐘木身死,荊州被落入太子手中,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看,他們都不是一般的吃虧。是以梁川現在有些坐不住了,在嬴月得了這么多的好處以后,他忍不住的想要賈詡出主意搞一搞嬴月,而將此事拿出來試探賈詡的態度,梁川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心中還有所顧念對舊主的情誼。會因而對嬴月下不了狠手。 思及此,青衫的文士微微垂了垂眸子。 隨后他看向梁川,道:“主公何須憂思此事,不妨……” 他緩緩的說出梁川內心想要聽到的答案。在看到那雙原本看著自己的就很殷切的眼眸變得更亮以后,賈詡不由得在心中搖頭。 梁川他預計的的確很好,可是他卻萬萬的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他可以為他出一個讓他很是滿意一個可以坑嬴月一把的主意,可問題是……他出的了主意,梁州的人能夠將這計劃給完美的落實下去嗎?反正在他的記憶之中,梁州是沒有擁有這樣能力的人,可以不被他們雍州那邊一個比一個兇的武將發覺,從他們的手下全身而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