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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二樓,嬴月發現被封上的窗邊有一張桌子,于是不禁抬腳走過去,率先將拿著的那兩個被熄滅的燭臺放在桌上,而后以手中燭臺之火重新點亮,做好這一切之后,黑漆漆的屋子之中總算是有了一處光源之處。 隨后嬴月開始帶著手中燭臺去閱覽書架上的書皮名字,循著幾排木質書架走過去,忽然之間視線范圍之內看到一個很是熟悉的名字,而往其左右看,也同樣都是她萬分熟悉的名字。 看著書架上左右排列在一起的那四本書,嬴月握著燭臺的那只手,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發著抖。但最后還是伸出另一只同樣也在微顫的空置的手將其中一本取下。 ——女四書。她自小就不喜歡的書。 從前學堂上課的時候,先生總會因為她背不下來女四書而拿戒尺打她的掌心。 部分同學們也會因此而私下里嘲笑她是笨蛋——所有人都能夠背得下來,唯獨她不能。 ……她就是一個廢物嘛。 可是她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如果可以,這四本書她甚至連翻都不想翻開一下。 ——她是打從心底里討厭著女四書。 ——但同樣的,她也是真的一直被教導著修習女四書。也是因為這四本書,才會識文斷字。 可……為什么它們會出現在這里?出現在揚州廣陵郡的……藏書閣。 奉為圭臬?此時此刻再想起那個傳聞,嬴月忽然間就有些覺得可笑 不過想想也是了,修建這藏書閣的是男人,而在伏天之下的大多數男人眼中,女子就是該順從父夫子,一生只為這三人而活,是這三人的附庸品,所屬物。 在男人眼中,女四書這種轄制、馴化女子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 而后美貌的少女微微垂眸,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看著自己手中那本在燭光之下被映照出名字的書籍。 從前她沒得選,但是現在…… ——嬴月的心中倏地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 隨后,嬴月拿著燭臺和被自己取下來的那本女四書之一,重新走回到窗邊的桌前,先是放下手中燭臺,然后抬手,將手中的書籍置于燭臺火光之上,明火迅速的席卷了放置已久,已經顯得脆弱不堪的書籍。 而在明朗卻并不強烈甚至可以說是微弱的橘紅色火光之中,嬴月的心中,逐漸的堅定了自己心中方才所產生的想法。 ——她要焚書。焚天下之女四書。 就仿佛在映照著她心中的想法一樣,耳畔忽然間傳來一道低低沉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問了一句: “為何焚書?” 聽到這一聲,嬴月只是反射性的回道: “這般存在本便是錯誤的荒謬東西,為何不能焚?” 女四書,將女子馴化為籠中鳥雀,一生只為男人附庸、無法自己選擇的東西,原本便不該存在。 她想走的路,路上也并不需要這種東西。此為她之前路阻礙。 而她要做的,就是盡全力、努力將其蕩平。 第110章 而在下意識的回了這么一句以后,緊接著隨后嬴月才忽然間反應過來這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方才說話的人是誰? ——這藏書閣之中,如今應當只有她一人才對。 心中陡然意識起這一點以后,嬴月不禁心下頓時心生出警覺之意。 隨后美貌的少女抬眸朝向方才那個聲音傳來的聲源方向,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中透露著些許的防備, 同時伴隨著這一抬眸去看忽然之間出現在室內的男子的動作,嬴月一只纖細白皙的手也悄然間的移動到原本往日平時之中她也不隨身帶著,但是這次來揚州的時候特意將其找了出來的腰間佩著那把當年從卡池中抽出來留作自己防身用處的匕首之上。 手撫上匕首的一瞬間,憑著身邊的三盞燭臺的光亮,嬴月也看到了男子的面容,但是卻并不甚清晰。 如果此刻在場的人是李世民又或者是孫策的話,應當是能夠看清對方的容貌,但可惜嬴月的眼睛并不太好,對于視力本就較常人而言弱上一截的小姑娘而言,在明朗范圍只能夠局限于她身邊小小一圈位置的光亮之下,只能夠確定那那一身玄衣的男子與她之間的距離并不算間隔太遠這一件事。以及, ——這個人很危險。 ……只是她與男子終究也還是稍微有著一些距離的。如果她想要碰到對方,那么首先得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兩步才可以觸碰得到。 思及此,嬴月斂了斂眸子,讓自己眼眸之中的警惕之色不要太過明顯,而后朝著那個方向邁了兩步移動步伐,狀似只是好奇的出言問道:“你是何人?” 聽到這句話,男子似乎是微怔了一下。 而在這時,嬴月也已經與她迫近到一個大概足夠的距離,于是嬴月沒有任何猶豫的抬起手中匕首,朝著男子的脖頸之處揮去,想要趁其不備先行將對方制服,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不過她就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不中失敗的話…… ——則就會人為刀俎,我為魚rou。只不過她也沒得選。 至于說嬴月為什么不直接開口呼喊之前說了,有什么事情就叫他過來,如今就在這藏書閣門口守著的孫策? 就是不說在藏書閣內部昏暗,孫策沒有照明工具,進來以后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找來到二樓的梯口的事,單單只提從藏書閣的門口到二樓閣樓的距離長度就不是孫策能在短短一瞬間趕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