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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少年就聽霍去病道:“在我們的時代,醫者,卑賤也。有些人罵人的時候直接就是咒對方去行醫的?!?/br> “不過你也不知道這種事,就……至此揭過吧?!?/br> “還有,我也該和你說聲對不起?!?/br> 霍去病的性格驕傲,但也不是全然不講理的人。 醫者這件事,一是不知者不怪,他想了一下,似乎在趙括他們的戰國時期……醫者的地位的確是和他們大漢不一樣。而二是……他倆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趙括既然向他道了歉,他也不會端著架子直接將自己揭他短的事情輕飄飄略過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若是真的要論起來的話,趙括受到的“精神傷害”那可比他高多了。 - 不過實際上,趙括的情況和霍去病想象中的并不一樣。除了在最初的那會兒有自閉了一陣兒后,他就慢慢的能坦然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了。 畢竟,雖然說原本他的心態也是很崩,但是趙括轉念一想,他現在都和白起共事了,而且還在受他指導,難道還能有什么事情是比這更加令人心崩的嗎?那自然是再也沒有了。 甚至,比起他自己的紙上談兵那事,他更關注的是關于醫者地位下降、且降的不是一般的低這件事,只不過在經歷過最初的一陣驚訝,覺得醫家可真的是越來越沒落了之后,也就沒有再去繼續想這與他毫無關系的事。 而是轉而去剛剛霍去病說他的皇帝還能教他兵法一事了,于是不禁有些好奇道:“你們的皇帝……教你兵法?難不成他也是兵家之人?” “哈?”聽到這個問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霍去病反問一句:“兵家?什么兵家?” 趙括頓時疑惑不已:“就是諸子百家的兵家啊?!?/br> 霍去病回道:“在我出生以前,我們大漢,就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了?!?/br> 趙括:? 啥玩意兒?你再說一遍?! - 打從聽到霍去病的那一句,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么大一個重磅消息之后,趙括整個人都變得恍恍惚惚的。 他自己是兵家出身,在聽到自己的“老家”就這么被取締了之后,那種心情當真是復雜的難以言說。 其實原本他還有一個白起可以傾訴,畢竟白起也是兵家出身,而且還是兵家出名人物,可好巧不巧的,眼下白起恰好就是獨身去了北地郡,給他們明天的行動測探虛實去了。所以現在這種房子塌了的錯雜情緒也只能夠他一個人體會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是白起的話……就算是知道這種事情,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吧? 于是,陷入恍惚的少年,拒絕了探目光過來坐在桌邊看著白起并未帶走的那幾張地圖的嬴月和身邊的霍去病兩人的安慰,默默一個人跑去墻角蹲下,試圖排解心中的苦悶。 而趙括陷入自閉不想說話,霍去病也就過來坐到了嬴月的身邊。 看著少女專注的看著那幾張圖,小少年想起自己剛剛在問她的問題,于是不由得語氣多多少少帶著點兒小委屈的又問了一遍,“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們在做什么呢?” 他從來都沒有被這樣忽視過。 一向都是千呼萬擁,被人哄順著他的脾氣來的小少年鼓了鼓帶著點嬰兒肥的腮幫子。 “???”聽到霍去病這句話,嬴月這才想起來剛剛在他過來時問出的問題。 之前他和趙括打在一起,她當時腦子里完全就是只剩下這一件事了,哪里還想得起來其他。 而后美貌少女抬了抬頭,對眼前的小少年道:“此事說來話長,我也不知道怎么長話短說……” 霍去病回道:“那你就慢慢說啊,我也不是沒有時間聽你講?!?/br> “……噢?!焙拖胂笾兴粫心托穆牭那闆r完全不一樣的小姑娘呆呆的應了一聲。 而后,嬴月開始從這件事情最初的起因給他講著,同時也是自己又將事情的前因后順理了一遍。 語畢,聽完嬴月說要去準備打胡人這個話題,霍去病可頓時就來勁兒了。 他道:“這種事情帶上我啊,我最擅長打胡人了!我在草原的方向感可好了呢!” “可是,”望著小少年臉上的神色,心眼實的小姑娘默默的反問一句,“你不是說過不會幫我的嗎?” 霍去?。骸啊?/br> 從來都是別人給他遞臺階下的小少年,生平頭一次體會到,自己遞出了臺階但是對方卻不肯下是什么感受。 ……偏偏,對方還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就沒有意識到那是給她的一個臺階。 - 是夜,躺在房間之中,但卻有些輾轉難眠直至四更天也無法入睡的少女幽幽的望著頭頂的房梁,在盯了片刻之后,良久,嬴月坐起身,穿上外衣,在房間之中翻出一塊四方布拿著,而后靜靜地推開房門。 嬴月從房間走到庫房,而后復又到了廚房,金銀細軟,糧食水源,一一放入方布,包起來打上結,最后變成一個包袱。 做好這一切之后,少女抬眼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大抵應當已是五更天,想著這幾日由于趙括的“好心”每天喚他起床,賈詡差不多已經醒了,于是將手中有點沉的包裹拎在身后半拖著朝著賈詡的房間走去。 在篤篤的兩聲叩門聲之后,果然已經醒來的賈詡很快便開了門,看著背手似乎是拿著什么東西的小姑娘,不禁有些疑惑:“主公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