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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看她臉頰鼓起,十分可愛,忍不住笑了,喊她,“你往前來?!?/br> “做什么?” “你來啊?!?/br> 老夫人在后面推她一下,“讓你去就去,以前沒見你這么木訥,都是跟那些男孩子混的,可別再跟著學了,夫人可得好好替我勸勸她?!?/br> 江夫人笑著,并不應聲只是將她拉到旁邊坐了,然后從頭上抽出一根金簪子,插到她的頭上。 金蘋慌了,“夫人,這……” “女孩家學打獵倒是沒什么,我在京城的時候,皇,呃,聽說皇家圍獵,也有不少女子呢,只當是個玩意兒吧?!彼龑⑷宿D過來,贊道:“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樣一看,漂亮多了?!?/br> 老太太早就笑得合不攏嘴了,這可是金子做的啊,純金呢,上頭那一點,可有她手指頭粗,上面木蘭花樣式的,還刻著她看不懂的花紋,她給她梳頭的時候,可摸過呢。 韓凝雪似有所覺,摸了摸頭發,還沒摸到,江夫人就把她的手按住了,“戴著它,好看?!?/br> 韓凝雪仍然把那金簪拔了下來,推回去,“夫人,這,這我不能要,這太貴重了?!?/br> “算不得什么,你只管拿著就好?!?/br> “不,這我真不能要,您拿回去吧?!?/br> “給你,就是你的,若不是你的爹娘只你一個,我可真想跟他們要了你,帶去京城呢?!苯蛉祟H覺遺憾,“這個簪子不單是給你的,也是給你們韓家的,若是你們韓家有難處,或是要進京,都可以拿著這根簪子去江府里找我,我自會相見?!?/br> 韓凝雪誠惶誠恐的收下了,不收下不行啊,她這樣誠心誠意的給,不要才是傻子。去找她?呵,還是別想了,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金蘋看著,也有些開心,有這金簪子做嫁妝,也算是極有面子的了,任她們拼了命的掙,也難掙到一半的金簪子。 給完金簪,她讓老太太準備紙筆,老太太高高興興的回去拿了。 很快,紙筆拿來后,江夫人在紙上寫了一些字,然后一式兩份,裝進信封里,一封給韓凝雪,一封給了韓文耀,“你們兩家,若是以后遇到困難,或是進京趕考,可拿著這個拜貼,投到江大人門下?!?/br> 別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老太太可是清楚的很,這就是說,若是她們家的人考上秀才,他就能去江府,江府的人會給他找個事做。 若是搭上這根線,他們韓家,可就真的要發達了,這真天賜的好機緣吶! 韓文耀謝過之后,把信收起來了,自覺的和韓凝雪站在一塊,老太太好歡喜的把信放在胸口上捂好。 他們還在和江夫人說著道別的話,他們兩個就出去了,韓文耀悄悄問韓凝雪,“江夫人來頭真的很大?” 韓凝雪疑惑的看他一眼,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他沒見過她身上的布料是哪一種,更不知道她手上的金簪花紋代表什么,她悄悄的把金簪拿起,指著上面的一個小花紋讓他看。 “這里,像不像鳳凰?” 韓文耀仔細看了看,確實有些像,再一聯想,這世上,能戴鳳凰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京城里的皇親國戚,還真沒幾個能戴得起的。 他嘆了口氣,讓她收好。 一回到家,韓凝雪就跟著老太太回屋,笑瞇瞇的把金簪子遞到她手里,老太太愛不釋手的拿著看,一會對著燭光照,一會又貼在臉邊,感受著金子的溫度,愛惜的不行。 “唉,沒想到啊,我活了大半輩子,臨了,托了你的福,竟也能有這樣的好物件了?!?/br> “奶,要不我幫您戴上,你照照鏡子?” “去去去,你膽子越發的大了,連你奶奶都敢打趣了,我七老八十了,戴這個做甚,扮鬼呢?”她嘴上說著不戴,可那全身的肢體動作,沒一處不在表達著,我戴上一定美極了。 韓凝雪也不打擾她,悄悄的退出來了。 回到房間,韓凝雪抱著金氏的胳膊撒嬌,“娘,我把金簪子給奶奶了,以后我一定給你也買一個,比這個還大,比這個還漂亮的金簪子給你戴?!?/br> 金氏心里正不舒服呢,她當然知道老太太叫她去做什么,一想到人家給她女兒的,還沒捂熱乎呢,就被人給搶走了,心里別提多不痛快了。 聽到她這樣一說,心里倒熨貼不少。 “我戴什么倒是無所謂,就是你,那日后可作嫁妝的,你,唉?!?/br> “我有娘親的爹爹的疼愛,這就是最好的嫁妝了?!?/br> 韓宗正想著怎么跟老太太把東西要回來呢,一聽到她這樣說,心里也樂開了花,“雪兒,你告訴爹,那簪子,你真不想要?你要是開口,爹可是有辦法給你要回來的?!?/br> 韓凝雪堅定搖頭,“爹,您可千萬別要,我能是那見錢眼開的人么?我能是那見了金簪子就走不動道的人么?” 韓宗笑著點點她,“你個小機靈鬼,放心吧,你奶也不會亂用,早晚要給你做嫁妝的?!笔撬?,誰都別想動。 她無所謂,嫁不嫁妝的,她不在乎。 第二天,天還沒亮,韓凝雪就被老太太給抓起來,去給江夫人送行了,雖說這些天沒少人往她跟前跑,她走的時候,還是沒有跟任何人說。 只有他們兩家人知道,張氏如今病情也好了一些,能頂著夜色出來了,她身邊的韓小妹也正困頓著,眨著迷蒙的眼色,望著江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