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陽光開朗，她跳舞的樣子，她開心笑鬧的樣子，好多人都看得見都知道，所以你漸漸不喜歡?！?/br>
    “你那次綁架她本來想殺了她的，你想跟她一起死，但是你發現了她另一個只有你可以擁有的東西，她的恐懼?！?/br>
    “所以，你做這些奇奇怪怪的石膏像和標本，恐嚇她，是嗎？”

    “你分析得很對，”被看穿，林郁驀地冷了聲音，可又很快變了臉，玩味道：“那你說一下，我現在想干什么？”

    “你想做的一直沒變過，你希望她只屬于你，完完全全屬于你，最好不要走上舞臺，不要站在發光的地方，只在你身邊?！?/br>
    “你確實……做出了成果，”陸懷銘極力按捺住心頭的躁郁，保持平和，“她這幾年，過得相當沉寂?！?/br>
    “但還是晚了一步，她竟然為了你上綜藝，你們倆又復合了?！绷钟艨上У貒@了口氣，又無所謂地笑笑，“你繼續?！?/br>
    “你離間她的父親，然后再離間我們倆，讓她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只有你?！?/br>
    微頓，陸懷銘笑了，“你以為只有你想完全成為她的世界，獨一無二的依賴嗎？我也是，所以，別說摔斷腿，她什么樣，我都能照顧她一輩子?！?/br>
    “她還真是什么都跟你說啊?！绷钟粞壑袆澾^一抹猙獰的妒火，他又問，“你也研究過心理學？”

    “我的確學習過一點心理學的知識，是在和寧芯分手之后，因為不太能理解她的行為，所以試著想要探索?！标憫雁懽⒁獾剿f的“也”，淡淡回道：“不過，分析你不需要研究心理學?！?/br>
    “知道為什么我敢單獨過來嗎？”陸懷銘說，“因為在她身上，我的心比你臟，對我而言，你不可怕，而是可憎。但人和畜生的本質在于，人會克制?！?/br>
    林郁嗤笑了下，似乎他將自己類比為畜生極為不屑。

    陸懷銘捕捉到他的不在意，狀似無意地提起，想要激怒他，“這一點，梁俊做得比你好得多。他會主動遠離林之衡，甚至會厭惡林之衡強迫他穿裙子、學舞蹈，厭惡他自己成為你和林之衡的模特?！?/br>
    “所以他寧可整容也不想長得跟你倆像，寧可去重組家庭也不愿意和你們一起過?！?/br>
    林郁眼神深了很多，火光一閃而逝，語氣更加不屑，但又隱隱藏著一點其他情緒，“那不叫做得好，那叫慫！膽??！愚蠢！”

    他試圖避開這個話題，轉而笑了起來，“你知道寧芯精神有問題嗎？不是抑郁不是PTSD，而是精神分裂?！?/br>
    他死死盯著陸懷銘，挑釁又幸災樂禍，“而她另一個人格，恰恰喜歡梁俊?！?/br>
    “這個人格有多厭惡，那個人格就有多喜歡，但因為她mama的事情，她很矛盾，一邊覺得對不起她mama，一邊又很喜歡，放不下又不得不放下?！?/br>
    “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得知的，”林郁說，“幾年前她被我嚇到，夢里喊的都是梁俊的名字?！?/br>
    陸懷銘沒有和他爭辯真假，而是說：“她有另一個人格，另一個人格喜歡梁俊，那怎么會是她的錯?！?/br>
    他眸色漆黑，似一團墨，濃得看不出丁點情緒，他輕聲、緩慢又堅定，聲音飄蕩在空曠的房間。

    “這明明，是梁俊的錯?！?/br>
    “梁俊不在，她另一個人格還會再愛嗎？說不定就此消失不見了。同樣，她喜歡跳舞也沒錯，是臺下所有去看的人的錯?！?/br>
    “她永遠都不會錯，她的需求凌駕于我一切欲/望滿足的前列?！标憫雁懫诚蛩?，淺淺勾了下嘴角，“懂了嗎？”

    他說：“這是…我給她的愛?！?/br>
    林郁哈哈哈笑起來，眼中閃著興奮的光，似乎棋逢對手一般，“陸懷銘，我小看你了，你有點意思?！?/br>
    他又好奇地問：“寧芯知道你這樣的一面嗎？我該說這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陸懷銘不咸不淡笑了下，“不重要，不是嗎？”

    “其實，你本來有機會的，你比我更早認識寧芯，在你父親畫她母親的時候，你就應該對寧芯有所了解?！标憫雁懤^續說，“你就從沒想過，放棄你的執著，試圖接受她的世界嗎？”

    “都是那個蠢貨太過懦弱，”林郁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扭曲，“害怕會變成林之衡的樣子，害怕會傷害她，所以選擇不出現，一個大男人畏畏縮縮！膽小如鼠！活該消失！”

    陸懷銘知道，林郁說的是他體內的另一個人格，軟弱怯懦、仍舊保留著人性、已經不在了的人格。

    他不緊不慢笑了下，笑意不達眼底，“應該謝謝你，如果你那時候出現，就沒有我什么事情了?！?/br>
    “不！不是我??！”林郁目眥盡裂，已然失控，幾乎是吼出來的，“是他！是他??！不要把我跟那個蠢貨相提并論?。?！”

    空氣安靜片刻。

    林郁恢復如初，他自然地朝外走，仿佛剛剛失控的人不是他，語氣都溫和，“走，我帶你去三樓看看，你會喜歡的?！?/br>
    第75章 意外 夢想折翼的滋味

    三樓的溫度似乎更低, 陸懷銘短袖外面穿著夾克外套，都覺得有些涼，像是特意開那么大的冷氣, 為了做什么。

    他皺了下眉，有種不好的直覺。

    林郁在前面別有意味笑了下, “好像有點冷，不好意思, 我一直不太會憐香惜玉?！?/br>
    陸懷銘沒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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