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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的熱搜被刻骨銘心包場了。 寧芯微信消息一直響,好多人來安慰、祝好,外加八卦刺探。 寧芯一一感謝回去,八卦全都擋回去了,不過許心岳是個例外,寧芯直接跟她挑明了。因為之前有微信號的事,她大概能猜出來。 當天晚上,寧芯是和楊英一起在公司休息的,沈助也沒走,在臨時休息室守著。 寧芯哭笑不得,但也不無擔心,誰知道林郁這個瘋子下一回要做什么? 這一夜,她其實沒怎么睡著。 她不是一個喜歡把傷疤往外說的人,所以以前跟陸懷銘在一起,她也從沒說過家里的事情,不是關系不夠親密,本性使然而已。 如果有可能,綁架的事情、腿摔傷的事情,她是永遠都不會在微博說的,這也是為什么當初沒有及時給陸懷銘澄清的原因之一。 有些事說出來就是徒增煩惱,比如說腿傷。剛剛就有收到以前老師的消息,說可惜了你那么好的苗子,當年的比賽本應該能拿獎的。 的確可惜,說出來又能怎么樣呢,什么都改變不了。 你本可以、本應該、本能夠怎么怎么樣,但實際都是現在你不可以、不應該、不能夠了。 她自己已經知道這個事實,不需要再被一遍遍地去提醒了啊。 寧芯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眶,轉而去想別的。 陸懷銘明天回來會怎樣,會怪她隱瞞嗎?會問林郁的事嗎?他好像已經知道了,是不是去查了,知道了多少? 一直到天將明,寧芯才堪堪失去意識有了困意。 - 陸懷銘到寧芯公司的時候是八點半左右,沈助剛買好飯上來,楊英把房間留給他們,去辦公區了。 他明顯沒休息好,眉眼倦怠很重,凜冽又蒼白,估計飛機上都沒能合眼。向來一絲不茍的襯衫壓出褶皺,整個人仿若一把要出鞘的利劍,看得出來的緊繃。 沈助將發生的種種一一詳細告知。 最后,他又說起另外一件事,“之前趕時間沒跟您說。陸董說,寧小姐家的企業存在很大問題,部分項目周期過長,回款不及時,到時很有可能資金鏈斷裂導致全面崩盤?!?/br> 陸懷銘嗓音是熬過的沙啞,“他覺得還有救?” “不清楚,這還只是陸董根據知道的內幕推測,內部到底怎樣還未可知?!鄙蛑f,“因為寧小姐這層關系,所以和您說一聲?!?/br> 陸懷銘蹙起了眉,寧芯說過和家里關系不太好,這件事……等有時間問問她。 真的沒救,也不差這幾天。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轉而問,“她狀態怎么樣?” 沈助實話實說:“寧小姐挺好的,昨天應該被嚇到了,但之后情緒一直很穩定,處理熱搜思路也很清晰,晚上在給微信好友聊天,聊得挺開心的?!?/br> “……” 還夸了一句,“她心態很好?!?/br> “……” 陸懷銘抬眸看了他一眼,沒什么情緒,也不知道信是沒信。 就在這時,里屋傳來動靜,門開了。 寧芯穿著拖鞋,簡單的白色短袖,七分褲,清清爽爽地站在了門口,如果忽略亂糟糟的頭發的話。她眉間還有惺忪睡意,但眼睛卻很亮,一瞬不瞬地盯著陸懷銘,有種惶然四顧終于找到了歸處的塵埃落定。 陸懷銘身上那股緊繃的氣質也消失不見,只剩下滿腔澀然和柔軟。 目光靜靜相撞,一時間,誰都沒有先開口。 其實,寧芯覺得自己挺堅強的。 當年那么害怕,也一個人撐過來了,雖然很多時候她想過一了百了,但那不是撐不下去,不是被害怕和黑暗打倒,她只不過是覺得前路無趣,覺得無聊,覺得沒有意義。 可她還是撐下來了,一步步走出過去,努力變成以前那個快樂陽光的人。她沒覺得有多難,只是會孤獨,會累,會煩,無處發泄。不過,咬咬牙咽下去,也不是不可。 但這一刻,看見陸懷銘,害怕和脆弱鋪天蓋地地翻涌上來,她鼻子頓時就酸了,扶在門框的細白手指慢慢蜷縮起來。 “過來?!标憫雁懻酒鹕?,往她的方向邁了兩步。 這兩個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將她的堅強壓得潰不成軍,寧芯小跑著撲進了陸懷銘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淚水開閘般洇濕了他的襯衫。 低悶的哽咽聲細細傳出來,陸懷銘環住她發抖的脊背,把她按在胸膛,偏頭瞥了眼助理。 沈助理眼觀鼻鼻觀心又很忐忑地走出去。 楊英正要來拿資料,碰見走出來的沈助,那神情大寫的“我不懂”,她挑了下眉,“怎么了,沈助?” “剛剛陸總問我寧小姐狀態怎樣,我說挺好,”沈助神情復雜,“但是寧小姐醒來看見陸總,就哭了?!?/br> 楊英:“……” 楊英不打算跟這位直男解釋男女之情,解釋了估計也聽不懂,很淡定地“哦”了一聲,“那我過會再來拿資料?!?/br> 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 沈助:“……” 陸懷銘抱著寧芯進了里屋。 他把人放在床上,想要拿毛巾浸了溫水給她擦擦,卻被還住了脖頸,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你別…走,我害怕?!?/br> 陸懷銘喉口發緊,他脫掉鞋子,緊緊抱著寧芯,躺倒了她身邊,任她撕扯著他的襯衫,肌膚相貼,毫無隔閡地抱著他的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