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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鑰匙關門出去的時候,陸懷銘環視了一圈:房子,貓,戒指,你喜歡的心形燈表白。 ——你的二十歲。 這也算是個家了。 總比單薄的承諾好了點。 陸懷銘心中莫名生出來些忐忑。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人準備驚喜。 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應該會的吧。 就是…… 求婚,她會不會覺得太早太突兀? 那要不先只戴個戒指,有些承諾他自己明白就好。 然而就在,當天下午,陸懷銘手機收到了一條匿名彩信。 一張圖片—— 向來穿得明艷可人的小姑娘穿著一身黑色素服,胳膊上戴著白色布條,暈倒在……梁俊的懷里。 陸懷銘才意識到,寧芯說的家里出了點事,是什么事情。 但也是后來才知道她母親去世了。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這種事她不跟他說……梁俊卻知道。 他壓下心里翻涌上來的酸澀,著手買了去她家鄉的飛機票,同時給她發消息隱晦地問家里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卻沒料到她已經回來了。 陸懷銘立刻跑去舞蹈學院找她了。 只是十來天沒見而已,陸懷銘再次站在舞蹈學院女生宿舍樓下看到寧芯時,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瘦了,原本就大而漂亮的杏眸看起來更大了,只是蒙了一層霧,讓人有些看不清。她整個人氣質都不太一樣了,可哪兒不一樣了,陸懷銘又說不上來。他只覺得心疼,疼得厲害。 陸懷銘走上前輕輕抱了下她,說:“練舞很辛苦?怎么瘦那么多?!?/br> 女生沒有像往常一樣回抱,聲音在炎熱的夏日里,讓人如置身三九天,冷得徹骨。 她說:“陸懷銘,我們分手吧?!?/br> 第40章 驚喜-承諾 好好哄哄他 陽光刺白, 穿過濃蔭打下來,蟬隱在暗處嘶聲長鳴。 陸懷銘有點懵地松開手,后退一步, 垂目安靜地看了她幾秒,不太確定地問:“你剛剛在說分手?” 他手指蜷了下, 笑道:“我是不是聽錯了?!?/br> “你沒聽錯,”寧芯再一次重復, “我說,我們分手吧?!?/br> 陸懷銘唇角抿成一條線,語調艱澀, “因為梁俊嗎?” 其實話一出口, 他就后悔了, 他其實沒有懷疑過寧芯會做背著他怎么樣, 她向來坦蕩。 就算有那張照片, 他也只是吃味而已,想要一個解釋。 但還不等他再說點什么,寧芯一道死刑砸下來, 她說:“是, 你也知道我們一直是舞伴,之前他……” “夠了,”陸懷銘不想聽他們怎么樣, 驀地打斷。他喉結滾了下,竭力想要克制不體面的情緒, 開口卻依舊沙啞,“你拿我當什么?” “沒什么。知道我為什么叫寧芯嗎?” 她無所謂地笑,“——因為真心和野草一樣廉價?!?/br> 陸懷銘整個人凍在了原地。 他想說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你還想看嗎;說以后你跟著我, 我不會委屈你的。 說……以前的點點滴滴都是假的嗎? 可她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 他的驕傲不允許。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出舞蹈學院的大門。思緒回魂的時候,他正坐在他準備驚喜的房間里面。 窗簾半開著,天色灰黑,烏云翻滾而來,喧囂的燈火溫暖地亮起來,而屋內昏暗寂靜,沉默得沒有一絲人氣。 夏天總是陰晴不定。上午還艷陽高照,這會兒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不多時,閃電破空而來,映在室內宛若冰雕一樣的瘦長身影上,他皮膚被照得一片慘白。 傾盆大雨嘩嘩而下,將玻璃砸得噼里啪啦,像是心臟空洞的回響。 …… 寧芯已經在別墅等急了。 下午陸懷銘出門后,她平復了好一會兒心情,把陸懷銘帶的果茶喝了,然后打算研究小說??砂胩炜床贿M去,索性練了會兒吉他,但又怕陸懷銘突然回來發現,練得很是心不在焉。 最后只得抱著手機玩起來。 可玩手機也不是很盡興,目光是不是就飄到最上方的時間上了,時間好像從來沒有那么難熬過。 她長長嘆了口氣,把手機往床上一扔,覺得自己大概沒救了。 九點半左右,別墅外面終于傳來車的聲音,她騰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跑到窗口看了眼,然后蔫頭耷腦地又回身撲在了床上——不是陸懷銘的車。 寧芯對自己這種狀態很是煩躁,索性不打算再等,洗漱后裹上被子蒙頭睡了。 迷迷瞪瞪快要睡著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來。她猛地一睜眼,瞬間清醒了幾分。 回來了? 大晚上的敲她的門有什么事? 來這么晚是喝多了還是怎樣? 寧芯抓了抓頭發,心說,不是我想看看他,是他大半夜的敲門。 于是,拍開燈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寧芯皺了皺鼻子,陸懷銘就斜靠在門旁,臉色依舊冷白,喝酒不顯的那種人,要不是知道他酒量,看著就跟沒醉似的。 她有些生氣地想,她就不該瞎關心,喝這么多,這是過來示威嗎?! 扶著他的助理一臉尷尬,“對不起,寧老師,陸哥好像認錯門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