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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地被撞破了心思的云念初有些尷尬,連忙克制住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然后松開了手,一本正經地扯了別的話題,道:“不,立桿時武將軍不一定會來,如果是派了手下人,終究是不保險,恐怕也會像今日一樣被搶了功勞。我只問一句,妻主肯下苦功夫嗎?” 藍沐秋有點兒疑惑,于是問道:“怎么突然說起了這個?你應該了解我的,我雖然不算聰慧,但是功夫還是肯下的?!?/br>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笑了笑,道:“那么妻主就考取功名吧,不僅可以減免賦稅,還可以見到縣官不用下跪?;实墼谖缓缶图眲U招科舉人才,為的就是給統治后方增添新的改革力量。武將軍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是會接見考中的人來拉攏人心,再選拔其中的人才收為己用的?!?/br> 他承認他有故意把她往官場上引誘的成分。因為如果她官至七品,他就能利用她給他的父親重新翻案。 那是他一生的執念,任何人都動搖不得。 藍沐秋點了點頭,然后一拍腦門,總算懂了,于是道:“這樣到時候見到他,就可以把制作的東西直接盡數交給他過目。這樣肯定能在其中擁有一席之地了?!?/br> 可是……她思考了下,還是皺起了眉頭,道:“可是,家里的田地誰種呢?砍柴收割都是要耗體力的?!?/br> “我來?!?/br> 堅定而輕柔的語調伴隨著微風拂過,散落進藍沐秋的心里,使她久久不能忘懷。 不過她想了想他的身體狀況,還是搖了搖頭,她實在做不出來這種把負擔全壓在一個人身上的事。 興許是參透了她的心思,他故意夸大了科舉的種種好處:“若是當了秀才,朝廷有條規定是這樣的:若是秀才犯了錯,縣官不準責罰,只有上書朝廷,由上面人定性為極度惡劣性質的,才可對其動粗。也就是說,只要妻主不犯大錯,以后縣令對您的威脅,可是不行的了?!?/br> 她的目光一亮,然后問道:“那么如果我是秀才,我的夫郎享有這種待遇嗎?” 他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原本以為她是被屈打成招,然后放棄了發明,可是仔細一想…… 她……不會是因為他,所以才受了威脅,交出了發明的吧?的確……她身家也算清白,又是這樣孔武有力的人,又怎會輕易受人威脅? 他輕輕咬了下嘴唇,點了點頭。他不知該說什么好,可心里泛起了感動,也為自己利用了她而感到羞愧,于是喃喃道:“妻……妻主……” 上天一定是憫他孤弱,后半生風雨漂泊,才派了這樣溫柔的人來拯救他。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 然后,他把手便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頭輕柔地靠在她的脖頸上,道:“女尊國度,雖然女尊男卑,可是實行的是連坐制。一賞則同賞,一罰則可代替處罰。而妻主對念初的恩德,念初永不敢忘。我自當生生世世報答妻主,更何況只是半年呢?” 這話真真假假,其中的真情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如果她幫他翻了案,實現了理想,那么他的這一條命的確就是她的了。 頓了頓,他怕她仍不答應,繼續引誘說道:“妻主若來年再考,就沒有這個機會了,武將軍不會一直都在這。希望妻主記得,念初與妻主共進退?!?/br> 藍沐秋的確心動了。 是的,機會本就是不多的,她應當抓住才對。她想說些話表達對他的感激,以及如果成功了之后肯定不會忘記他之類的話,可她最后只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br> 可他卻明白她的意思,心里火辣辣地作痛,良心在折磨著他。因為官場,向來是最難摸透的啊。人完整著進去,出來的時候只會骨頭都不剩了。 于是他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彼此在寒冷的雨中,傳遞著一點兒手心而來的溫度。 盡管,單手架兩輛牛車挺危險的。 但打定了主意,她倆就把牛車開回了縣里,然后把坑騙來的牛直接賣掉了。牛賣了六兩錢,加上縣令那得的六兩,雜七雜八又買了些科舉考試必備書目,結果竟然不剩多少錢了。 而他們能買得起書,竟然還得益于女尊國印刷術還算前沿,而且最近朝中十分鼓勵平民百姓去科考,所以把書的價錢降下來了。 這倒是讓藍沐秋掂量著銀子和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當初買他,僅僅花了一兩銀子。沒想到,一頭?;蛘咭槐緯急纫粋€人貴這么這么多。 這是什么世道? 而云念初看藍沐秋面色不悅,以為她是心疼錢,于是安慰道:“把錢用在正事上而不是口腹之欲上,是值得的??v使沒有牛幫忙耕地,人勤快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畢竟我們的地不多。所以妻主,得失心不必太重,只要盡力去做就好……但是,在這件事上,你還缺個很重要的人,你知道嗎?” “什么很重要的人?”藍沐秋悶悶地,架著租來的牛車,隨口問道。 “妻主還缺個教書女士?!?/br> 藍沐秋一愣,對應了一下現代詞匯,猜想他說的可能是教書先生。 第11章 念初害羞 藍沐秋雖然對此不太了解,可是憑著知覺她也知道教書女士是富人和少爺們才能請起的。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些女人干活時所說的傳言:那縣太爺的女兒為了請鄉里最好的老師教她,可是花了好幾十兩黃金的。雖然,聽說那個老師分文沒拿,又退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