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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牛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到了荒野地段,靜的都能聽到馬車傾軋折線的吱呀作響。 “不必解釋,我信你?!彼{駛著,沒頭沒尾地突然來了那么一句。她知道一切,但她寧可裝作不知。 雖然心里頭對這人并無半分好感,但她也未曾想過刁難他,給他難堪。 云念初坐在后面,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心中已然升起了一絲心酸和信任,他啞聲道:“謝謝……” 她出來時跟娘親打了招呼,所以就直接去了領到地的房屋??梢宦纷屗械接行┚狡?,因為她感到這路越走越不對勁。 數十里內,重山疊嶂間,這土地似是從未開采過的模樣,堪稱雜草叢生、石子遍布、土壤板結。 定睛一看,這地明顯沒有被開墾過,估計收成肯定不會好到哪去。 說好的良田呢? 她下車背著云念初到了屋子里,然后細細地打量著這分配的小屋。 這屋子是泥巴磚瓦混合著草蓋起來的小草房,搖搖曳曳的,滿屋子煙塵且不說,她真怕一腳踩空了就塌了。 這屋子墻面不僅沒刷膩子,更是連磚瓦塊都清晰可見,滿是斷壁殘垣。關鍵,門還關不上,瓦縫參差估計整間屋子等下雨時就得漏水。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內心要平靜下來,畢竟這是白給的…… 云念初看出她神色在隱忍不耐,心思靈巧的他有些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開口道:“這屋子以后還可以再修。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念初就已經知足了?!?/br>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總歸她的心好受了點。她有些感動,然后頗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床上,道:“念初坐?!?/br> 云念初以為她是要做某件事,心道她怎么這么急性子,更是有些懊惱自己不該多嘴。 方才他感動于她的信任,可仔細一想,這會不會是因為她窮的再也娶不起一個小倌了? 思及此,云念初面上不顯,心里卻閃過一絲嘲弄,心里又開始盤算起了那逃跑大計。 心思走了,他動作上就沒輕沒重,他忘了這床是搖搖欲墜的,只用著平常的力氣下意識地坐下。 轟隆一聲,床的一腳不穩,直接折裂了,床塌了。 云念初:“……” 還沒等他開口道歉,干燥熱風呼嘯而過,卷起為數不多的落葉,洋洋灑灑間,只聽啪叉一聲,窗被吹的折下來掉了。 藍沐秋:“?”啊這 真就開局一間房五畝地,其余裝備全靠打? 藍沐秋嘴角抽搐著,連忙把云念初拉了起來,連連道歉、自責不已,道:“是我該先修正一番的?!?/br> 云念初揉著摔痛的屁股,心里咬牙切齒,面上仍溫和笑道:“是念初太沉了?!?/br> 這里又沒有什么工具,連個掃把都沒有,看來她還是得回家幾趟。 于是她撓了撓頭,對云念初道:“你在這等我,我回趟原本的地方拿些東西。比方說米面油醋,還有捕獸夾,斧頭之類的?!?/br> 轉身,就立馬走了。畢竟那牛車,是按天租的,她可不想浪費。 留下云念初一個人呆滯在原地,絲毫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這人容貌甚偉,心緒自然,或許不是行事詭譎浪蕩之輩,可若是品德無恙,為何她混到娶不起夫郎的地步? 思前想后,他還是決定不跑。 既然已經因為魯莽失敗一次了,今后必須要打起十萬分的警惕,要么不跑,要跑就必得成功。 所以他就跛著腳去了附近的住戶家,借了掃把和拖把,先把地清潔了一遍。 一來這樣可以換取她的信任,二來他的確也是個閑不住的人。 在小倌館里,小倌閑下來意味著被賣或者被羞辱,小倌館是不養閑人的。 等藍沐秋回來,倒是令她下了一跳。原本灰不拉幾的土質頗地已經被勉強收拾出來了,房間煥然一新。 這讓她頗不好意思,連忙拿起工具修補了起來。 過了好久,床才被勉強修復好,兩人累的氣喘吁吁,一起坐在了床上。 藍沐秋累歸累,可是正事卻一點也不肯耽誤,于是說道:“念初,咱們要做些正事了?!?/br> 云念初心下一緊,臉瞬時潮紅了起來,心道難道這么快就來了嗎? 他正躊躇著該怎么糊弄過去,沒想到她問的卻是:“念初,我們來談談發明的事情。有人發明了望遠鏡嗎?” 云念初:“?”我就說這人肯定是身體不行吧。 藍沐秋此刻還沾沾自喜,為自己的聰明而高興。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望遠鏡大約在清朝時期才傳入。盡管她穿越的是個架空的女尊國,可她隱約能感知到這還處于冷兵器時代,因此她相信應該沒人能做的出來。 沒想到結果卻令她大跌眼鏡,云念初搖搖頭,道:“恐怕不行,丞相早已發明了?!?/br> 藍沐秋聽罷,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畢竟做鏡片的原材料,即透明琉璃,在古代是極度珍貴的。 而那望遠鏡的原理也是不易被人所知的,又怎么可能有人造的出來呢?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順口問了一嘴罷了。 于是她連忙追問道:“這怎么可能?那眼鏡呢?” 云念初繼續搖搖頭,道:“這個,前些日子,丞相也已經發明出來了,他還自己戴給文武百官看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