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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聲說:“你就不能輕點,別人都睡覺了!” 一個男聲說:“你以為你現在說話很輕嗎?” 陳越持嘆了一口氣,把臉埋進被子里,捂住耳朵??蛇€是擋不住聲音直往腦子里鉆。 “你跟我嗆?” “火氣怎么這么大?吃槍藥了?” “是啊是啊吃槍藥了,不是你亂點菜我會沒有吃飽飯去吃槍藥嗎?” “是誰害的你講點良心?” 話題令人啼笑皆非又自然而然地變,從動靜輕不輕變成了點菜應該是甜還是辣。又到一天洗兩次澡太浪費水了。 兩個人就這么吵,吵了一會兒男的聲音帶了哭腔,女的罵他沒用,隔壁的隔壁終于有人來砸墻,呵斥他們“要死滾遠了死”,于是演變成了兩家吵,隔壁屋里還乒乒乓乓一串響。過后聲音消失一陣,再傳來就換了奇怪的撞擊聲,接著是壓抑著的嗯嗯啊啊,和無法壓抑的咯吱咯吱。 人類真是無趣。原來生活算下來也不過是食色。然而陳越持既不追求食也不追求色。 迷迷糊糊間他想到,無趣的人類里自己大約是最無趣的那一個。 不過短短兩周,天氣開始翻臉不認人。 下沉廣場中間有個花壇,最中間是棵梨樹,樹下遍布著麥冬。麥冬如舊青綠,梨樹葉卻已經半紅,像鐵銹的顏色。 有時候陳越持經過那里會停留一會兒。他覺得整個廣場如同一個祭壇,樹立在那里就像獻祭,也像被祭拜。 這一天上白班,而且上班之前有個員工會議要開,陳越持于是出門稍早。時間還算充足,心血來潮地,他沒有走往常的路,而是去梨樹那里繞了一圈,打算走后門進便利店。 后門那里是個拐角,從前面很難看見,平時上貨才會走。偶爾有同事會去墻角處吸煙,陳越持不抽煙,因此沒事不去。 還沒過拐角,“陳越持”三個字突兀地傳進耳朵。 “憑什么???” “憑歡姐喜歡咯。上次我看他倆在倉庫拉拉扯扯的,嘿?!?/br> “嘖。平時裝那么乖?!?/br> “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吧?!?/br> “憑他適合做/鴨,小白臉樣,適合去后街?!?/br> “但是他看上去活兒應該不怎么樣,太嫩了,當鴨還是技術好比較重要?!?/br>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女的喜歡臉好看的?!?/br> “cao?!?/br> “不如你也去勾搭勾搭歡姐?搞不好弄個店長當當?!?/br> “我可不干這種下作事?!?/br> “其實也不是吧,我看陳哥工作很努力的,每次下貨力氣使不完一樣,上次他……” “你小姑娘懂什么?賣乖呢,你別看人長得帥就被迷惑,這還沒上位了,上了能有我們好日子過?” 陳越持背靠在墻上,身體重心落在左腿,右腳踮起,用腳尖在原地畫圈圈。面色平靜。等后門口聲音都消失,他直起身,把外套脫下來拍了拍,重新穿上。 從后門進到便利店,店里四個人通通回頭看著他。最年輕的女孩面上稍微有些不安,最先移開目光,其他人倒是都神情正常。 陳越持假裝什么都沒注意,笑笑:“大家來得好早?!?/br> 各人點頭笑笑,只年輕女孩應了個“早”。歡姐正好拿著個筆記本進來:“都來齊了啊?!?/br> 說是會議,其實就是歡姐做個近期總結。末尾她說:“大家都學學小陳,人來的時間最短,但是最吃苦耐勞,上次搬完貨連倉庫背后的小過道都清理干凈了,要是人人都像他這樣……” 陳越持自動屏蔽了歡姐后面的話。他垂下眼看自己腳尖前的地面,卻又聽到同事在應和。 他忽然覺得胃有點難受。 中午剛下班,一出店就接到裝修隊的電話,說是下午的活兒要往后推一推。陳越持忽然得了一段空閑,想著也許能臨時找個發傳單的活兒,不知不覺又走到了廣場中心。 正是午休時間的后半段,而且是工作日,廣場上沒什么人。因此樹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形就很顯眼。 走近幾步,陳越持發現那孩子約莫三四歲的樣子,正在哭,而且有越哭越慘烈的趨勢。青年男人閑閑地坐在花臺邊,并不理會哭聲,過了一會兒,眼見著要山崩地裂了,他才笑瞇瞇地說:“再哭就把你扔給樹妖吃掉哦?!?/br> 陳越持:“……” 第5章 瓶子 那孩子一驚,愣住不敢再哭,半晌打了個哭嗝,自己捂住嘴巴。 關容應該早就發現了陳越持,但是這會兒才轉頭看他,依然是點點頭:“請坐?!?/br> “您這樣不怕小孩子有陰影?”陳越持坐到離他半米遠的地方,躊躇一下還是問了。用了盡可能好奇的語氣,免得讓人以為自己在多管閑事。 關容笑:“樹妖是挺嚇人的。你看他都不哭了?!?/br> 陳越持心想那是因為您嚇人。但是他沒說出口。 “這是您家孩子嗎?”他選了個話題。 關容的骨相好,不顯歲數,陳越持忖著他的實際年齡得往大了猜,但頂多也就二十七八。是偏年輕,可也不是不能當父親。 “不是?!睂Ψ綉煤茌p巧。 陳越持心道自己又說多了,明明在便利店總是可以不開口的?;蛟S就是因為平??偛婚_口,才會在一些本不該開口的地方忍不住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