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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樂回過頭,對他笑了笑。那笑容從容又淡定,讓盧景航覺得自己那點心理活動好像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他輕咳了一聲,掩下些微的尷尬,合上電腦站起身:“想吃什么,我請你?!?/br> 文樂關上冰箱,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外邊太冷,不太想出去?!彼nD了一會兒,說道。 盧景航一下沒了話。如果文樂說的還是為他好的理由,他還可以說一句沒事兒,可文樂說的是自己不想出去,這讓盧景航一時不知還該不該繼續邀請他。 只見文樂又轉回身去看冰箱,翻出了一袋娃娃菜,朝他晃了晃。 “天冷,我想吃燉菜,你想吃嗎?”文樂問。 面對文樂詢問的眼神,盧景航不知怎么,神使鬼差地就點了點頭。 文樂微微一笑,又鉆到冰箱里去找,嘴里念叨著土豆平菇豆腐丸子,拿出了好幾樣食材碼在餐桌上。 怎么今天一天跟文樂這兒,自己整個人都這么亂。 盧景航看著文樂走進廚房的背影,喪氣地想。 是昨晚醉酒的勁兒一猛子扎到了現在么。 他快走兩步跟著文樂進了廚房,覺得自己哪怕不會做飯,多少也得有個幫忙的態度。 文樂倒也不跟他客氣了,把平菇給他,讓他擇了去洗。 “會嗎?”文樂指指蘑菇。 “我……試試?!北R景航擺弄著一大坨軟乎乎的平菇,有點無從下手。 他說不會做飯是一點沒謙虛。他在家是獨子,爸媽都慣著,別說做飯了,還在家住那會兒,就連廚房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 自己出來住之后總算是知道門朝哪兒開了,但那也就是洗個杯子燒個水而已,廚房真正的功用對他來說就是擺設。 文樂瞥見他捧著蘑菇無所適從的樣子,覺得好笑,不得已還是去給他示范了一下。 “撕下來,根掐了,洗一洗,撕小點兒?!蔽臉愤呎f邊做,洗好一片之后抖了抖手上的水,“會了沒?” “會了,交給我吧!”盧景航擼擼袖子,干勁兒滿滿,好像每撕一片蘑菇,自己這頓飯蹭得就能稍微理直氣壯一點似的。 “你是不是自己住好久了?!眱扇烁飨锤鞯牟?,盧景航忽然冒出來一句。這本是尋常的一句問話,卻令文樂手上動作不由得一頓。 “為什么這么問?”他盡量自然地反問。 “你看你做飯這么好吃,家里打理得也好,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我就不行,一直跟父母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那屋里跟你這一比,簡直跟狗窩一樣?!北R景航洗好一片蘑菇,放在小盆里。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意思。文樂松了口氣,回答著盧景航的話:“我家里不在北京,要說自己住,那應該算是從大學就開始了吧?!?/br> “哦,怪不得?!?/br> “嗯。一開始也不會做飯,可老在外邊吃又膩,想吃點什么也就只能自己做,學學練練也就會了?!?/br> “厲害?!?/br> 盧景航不由回想起文樂大學時的模樣。sao氣的發型,打眼的耳釘,又酷又文藝那么一個人圍著圍裙在廚房里做飯,這畫面想起來……挺違和的。 文樂本身不是那種凌厲的長相。皮膚白凈,眉目清淡,眼角微微下垂著,一笑起來,顯得很是溫柔。 脫去了那些出挑的修飾,其實這個人的氣質,挺平和的。 洗菜切菜的動作熟練又自如,不僅與這廚房里的鍋碗瓢盆并不違和,在廚房淡黃的燈光調和下,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暖融融的居家感。 莫名就讓人覺得舒服。 盧景航終于磕磕絆絆地把蘑菇都洗好時,文樂已經把其他的食材都處理完了。他燒上了一些水,又從冰箱里取出一小袋冰塊倒進鍋里。 “這是什么?”盧景航好奇。 “自制濃湯寶?!蔽臉钒芽沾尤舆M垃圾桶,攪了攪鍋里的水,冰塊慢慢化開,清水開始變得有些發白。 “把排骨湯放在冰格里凍起來,燉菜的時候再放進去,燉出來的菜會很好吃?!?/br> “你太會想了?!北R景航贊嘆。 “都是網上教的?!蔽臉飞w上鍋蓋等水開,“行了,剩下的就是煮了,你去外邊歇會兒,等著吃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人吃飯的話,一次性燉一堆rou然后分成小份凍起來慢慢吃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哦—— 6、投喂 窗外是濃重的夜色,不時有寒風掠過,隔著窗子傳來低悶的嗚咽聲。 房中滿溢著燉菜的香氣,觸上玻璃,又悄悄凝成了細密的水霧。 若有若無的白煙在燉鍋上方輕飄著,二人守著熱乎乎的鍋,一人一碗地吃飯。 土豆酥爛,蘑菇鮮美,浸著香濃的排骨湯,盧景航回了兩碗,仍然意猶未盡。 這是多長時間沒吃飽飯了。文樂看盧景航探頭探腦地往鍋里瞄,不由得翹起嘴角。 “不夠接著吃,別剩,我飽了?!彼畔驴曜?,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 “那我都包圓了?”盧景航問,見文樂點頭,就把鍋里剩下的菜都倒進了自己碗里。 “文樂?!?/br> “嗯?” “要不……”盧景航吃著這最后一碗,帶著點猶豫開口道,“要不然你管我飯得了?!?/br> “嗯?”文樂愣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