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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一個人,所謂的煩情雜緒也與他無關,別因為自己這點矯情,對人家太冷淡了。文樂對自己說。 盧景航回家放下東西脫了外套,就過來找文樂了。其實他也并不是那么古道熱腸,只是眼看著老同學一個人搬家過來,不給幫幫忙,總覺得不太合適。 所以盡管文樂客氣推辭,他還是幫文樂把電腦裝好,鍋碗放好,又把空紙箱壓扁放去了陽臺。 兩個人干活還是快,他們一邊忙活一邊隨意聊了些近況,沒用太久就差不多收拾好了。 “你放電腦的箱子里有一個板子,我給插電腦上了,那個是畫畫用的吧?!北R景航去衛生間洗了洗手,放下挽起來的袖子。 “對,數位板?!蔽臉伏c點頭,給盧景航拿了一瓶礦泉水。 “謝了?!?/br> 忙了半天的確是渴,盧景航擰開,一口喝了半瓶。 “我記得你上大學的那會兒畫畫就特棒,你畫的那個五校樂隊演唱會的海報,就黃背景,前面是樂隊四個人半明半暗的影子……”盧景航拿手比劃著,又豎了豎大拇指,“特有范兒?!?/br> “你還記得呢?!蔽臉窊纹鹱旖切α诵?。 那次演唱會是他們學生會攢的一次挺大的活動,當時他負責設計宣傳品和舞臺布置,盧景航負責采購和外聯。 演唱會效果很好,整個禮堂嗨得不行,結束后他們學生會長就著那股子嗨勁兒拉他們一起去開慶功宴,吵吵鬧鬧地一直折騰到了后半夜。 文樂還記得盧景航因為一向號稱能喝酒,結果被集中火力灌了個七葷八素,回去的時候扯著嗓子嚎著不知哪個樂隊唱的「我要狂野」,差點一頭栽進路邊的雪堆里。 縱情又肆意的學生時代,想想真是美好。文樂回想著那時的事,嘴邊揚起一點笑,很快又淡了下去。 天色發暗,文樂打開客廳頂燈,看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 “晚上請你吃飯吧?!蔽臉氛f。 畢竟盧景航給他幫了一下午忙,于情于理,總要表達一下謝意。 “行,我先回去一趟,有幾個工作郵件得趕緊處理一下?!北R景航也看了眼時間,沒做推辭,一仰頭喝完了剩下的半瓶水。 “我耽誤你工作了吧?”文樂連忙客氣。 “沒事兒,來得及?!北R景航笑容一展,“等我會兒啊,半小時之后過來找你?!?/br> 順興區不夠繁華,他們小區附近沒什么吃的,想隨便找個飯館吃飯都得開車。 盧景航轉轉方向盤并了個線,看反光鏡時,余光掃過了坐在副駕上的文樂。 他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盧景航心里暗暗地想。 大學時的文樂半長頭發,在后腦勺綁著個很sao氣的小揪,左耳朵上常常戴著一個六角形的黑色耳釘,雖然也不是那種熱鬧張揚的性格,但舉手投足間大方自信又灑脫,混在人群里,就是感覺這個人出挑得與旁人不同。 而今天如果不是文樂盯著自己,他或許都不會將文樂從電梯眾人中認出來。 沒有發福,也沒有消瘦,一張臉還是像大學時那樣干凈清秀,但不知為何,那臉上的笑容總是虛虛浮浮地透著三分勉強,掛不上眼角,看不出開心。 不知他這些年,是不是過得不太好。盧景航又看了一眼反光鏡,視線經過文樂時,有意在他左耳上停留了一瞬。 頭發剪短了,耳釘還有。只不過當年那個引人注意的六角形,已經換成了一顆小小的黑珠子。 “能吃辣嗎?” 兩個人在街上轉了一圈,選了一家火鍋店進去落了座。盧景航接過菜單看了看,問文樂道。 “湊合吧?!蔽臉反?。 “那就微辣?!北R景航勾了微辣鴛鴦鍋,將菜單遞給文樂,“來你點,點點兒愛吃的?!?/br> 文樂沒什么要求,也沒什么興致。但盧景航看著興致挺高,這頓飯又是自己主動請的,專門請人吃飯再在人家的笑臉上潑冷水,那不是人干的事兒。 “不是我請你么,先點你愛吃的?!蔽臉窂娦刑崃颂崆榫w。 盧景航一樂。 “那就點rou唄?!彼蠊P一揮勾了幾大份rou,“行了,我愛吃的點完了,該你了?!?/br> 文樂接過菜單,隨便勾了幾個蔬菜蘑菇,便叫服務員來收菜單。 “喝點什么,啤酒?” 文樂記得大學里盧景航應該是愛喝酒的,卻見他擺了擺手:“我喝可樂?!?/br> “哦對,開車來的。那要瓶大可樂吧?!蔽臉穼Ψ諉T說。 服務員寫好臺號下單去了,一會兒就把可樂送了上來。 “也不光是因為開車?!?/br> 盧景航將可樂擰開,給文樂和自己都倒上。 “我現在的工作吧,就是整天出差跑客戶,全國各地的跟客戶應酬喝酒,喝太多倒胃口了,平時都是能不喝就不喝?!?/br>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可樂,抿了抿被碳酸刺得麻酥酥的舌頭。 “跟自己人吃飯,那必須得喝點肥宅快樂水才快樂?!?/br> “這工作夠累人的?!?/br> 文樂說著,又忽然想起春節假期已經結束了,今天是工作日。 “那你今天不用上班么?”他問。 “我是跟幾個朋友合伙弄了點小生意,不用坐班,要么出差,要么就在家打打電話之類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