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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只是幾名正準備下班的女生,等電梯的功夫,陳安聽到了她們的閑聊,似乎是約著待會去哪里聚餐。 只是他正要舒出一口氣,就聽見其中一個聲音冷不丁地提起了那個名字。 “說起來,我今天聽到一個八卦,是關于我們那位小賀總的……” 陳安神情一凜,下意識地支起了耳朵。 “什么什么?” 另一個聲音帶了點興奮地回道,“知道他女朋友是誰了嗎?” “哎呀,你小點聲!” 對方發出一句噓聲,聲音也壓低了幾分,唯恐被其他人聽見似的,“不是這個。是有人說小賀總幾年前好像出過一次車禍,因為腦出血差點什么都不記得了,在醫院住了小半年才治好,后來就直接被董事長送出國了,集團上下誰也沒見過。所以這次空降才這么多人反對?!?/br> “???可是…… 他看起來怎么也不像個傻子?!?/br> “就是說嘛,我也不太信,所以你也聽聽就行?!?/br> “怎么聽起來像什么狗血失憶的言情劇?!?nbsp;女生打趣著,哧哧地笑了起來,“可惜這種劇情早就過氣了吧?!?/br> “要是小賀總去演也不是不行,長得也不比那些演員差嘛哈哈哈?!?/br> 電梯提示音響起,談笑的話也逐漸隱去在自動門的背后。走廊重新恢復了寂靜。 黑暗里,陳安不斷發著抖,身體不停冒出一陣陣劇烈的戰栗與暈眩,他死命地咬住自己的拳頭,才克制了自己沒有發出聲響。 第52章 作者有話說:國慶快樂!打工人沒有休息日 TvT 此刻的小普就像是一鍋蓋上了鍋蓋燒開的熱水,表面上看啥事兒沒有,其實掀開蓋子里面早就咕嘟咕嘟沸騰冒泡了 賀璞寧今天難得早下了班。 沈熾晚上約了他出來喝酒,說是要為上次的不愉快道個歉,對方打這次了一百個包票,信誓旦旦說這次絕對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人。恰好手上的項目剛忙完,他有了短暫還算輕松的一小段時間,賀璞寧想了想,便答應了沈熾的邀請。 沈熾這次還算靠譜,和他約在了一家鬧中取靜的小酒吧。賀璞寧推門進來的時候,店里正靜靜地放著一首爵士樂。對方比他更早到,在角落里朝他招了招手。 賀璞寧緩緩走近了,卻把正要抬頭和他打招呼的沈熾嚇了一跳。 “我去!你這是怎么了?” 賀璞寧雖然還是一身整潔利落的西裝三件套,乍一看似乎和平日里并沒什么區別,可是眼睛里滿是紅血絲,衣領處也有了幾處不易察覺的小褶皺,怎么看都是一副疲憊至極的姿態。 沈熾有些擔憂地往下對面剛坐下的賀璞寧:“這是熬了多狠的夜啊,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差不多也悠著點兒,凡事都還是身體要緊,你們家那么多大樓是半夜會自己長腳跑了還是怎么著,至于這么拼嗎。我上完夜班都沒你這樣……” 沈熾在國外讀的醫學,回國后進了家公立醫院,前不久剛轉正,見他這副模樣就有點犯職業病,忍不住開始啰嗦幾句。 賀璞寧揉了揉眉心,模棱兩可地回他:“最近是有些休息得不太好?!?/br> 他說著,順勢拿過沈熾面前的酒單。 賀璞寧平時沒什么喝酒的習慣,多半都是為了應酬或者氣氛,今天卻破天荒地點了一杯高度酒。 “上來就這么猛?” 沈熾瞪大了眼睛,“你這狀態能不能行,不然我叫杯熱水?” 他都擔心對方還沒喝完就倒了。 “沒事?!?nbsp;賀璞寧收起酒單,“這幾天有點失眠,喝點酒緩緩?!?/br> “董事會那群老頭又給你使絆子了?” 沈熾試探地問。 賀璞寧搖了搖頭,他靜默片刻,突然說:“我好像見到他了?!?/br> “…… 誰?” 沈熾下意識地問。他對上賀璞寧的眼睛,電光火石間,腦海中猛驀地閃過一些許久前的回憶。 他想起賀璞寧曾經問過他,自己是否會經常夢見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 那是他第一次在賀璞寧的臉上看到近乎 “茫然” 的表情,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根本不認識,從未見過,甚至連外貌、身高和性別都是模糊的,卻在每個晚上近乎執著地闖進他的夢里,像一個未經允許就登門入室的陌生人。 他能看到那個人在流淚,微顫的嘴唇似乎是在喊他的名字,可是卻什么辦法都沒有,像永遠隔著一面透明卻無法逾越的墻。他想盡辦法,奔跑過,掙扎過,甚至不顧形象地叫喊過,卻永遠都無濟于事。 四肢如同銬了千斤重的鑄鐵一般無法動彈,所有的掙扎在那一刻都顯得渺小又徒勞。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身影越離越遠,最后消失在一片無盡的黑暗里。 每次從夢里掙脫著醒來,賀璞寧都感到頭痛欲裂。心臟仿佛被挖空了一大塊,他捂著微熱的胸口,只感受到漫長的空虛。 賀璞寧去檢查過,甚至托沈熾專程預約過一位負有盛名的內科醫生,但結果也只是被告知是車禍后遺癥,記憶出現了混亂,和他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沒差。 可是他明明未曾擁有過這一段回憶。 這樣的狀況在他留學初期尤為嚴重,可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讓他多加休息。他下意識地向父親隱瞞了這一情況,似乎身體本能地在抗拒似的。周圍的人也只有沈熾曾經因為幫他約過專家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