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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兒一定乖,一定一動也不動,小姨早點來,小姨早點來!” 妮兒笑,點點趙彤rou嘟嘟的小鼻尖,“好,咱們說到做到?!?/br> 一家人且行且說來到了北城門,妮兒下車,與朱校堂一起立在了路邊。 妮兒與朱弦和趙彤道別,互相擁抱,趙彤還往妮兒臉上留下了狠狠的一道吻。 朱校堂也留戀地看著馬車里的女兒和外孫女,待趙彤親完妮兒,他便也伸出粗老的手攏住趙彤的小臉。 趙彤明了外公的意思,主動伸嘴,往朱校堂的臉上也響亮地吧唧了一口。 老外公的臉瞬間綻開了一朵花,嘴里語無倫次地說道:“好,好!乖彤兒,乖彤兒……” 朱弦紅著眼,與自己的父親和meimei最后道別,并安慰朱校堂,反正明年春天過了,妮兒可以帶爹爹出門游玩,到時候你們來龍城,我們一家便又可以團圓了。 一家人依依不舍地道別后,趙麾與朱弦終于踏上了北上的路。 此次趙麾回龍城,只帶了不多的幾名隨從。西路軍一直都駐扎在河西三鎮的,此次趙麾重歸西路軍,便也只帶了朱校廷的一封詔書,和一紙任命狀。 一家人都輕裝上陣,陡然離開送別的家人,愈發顯得清冷孤獨。 擔心朱弦情緒不好,趙麾舍了坐騎,進到馬車來與朱弦坐到了一處。 趙彤喜歡她爹,見到父親進來便一個勁地往他身上擠,嘴里喚著“好爹爹,好爹爹”。 當爹不稀奇,但是能夠被女兒專門給冠以“好”字,并作為稱呼的一部分,那則是一個男人無上的榮光了。 趙麾笑呵呵地抱起趙彤,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與趙彤一起玩她最近才學會的手指游戲。 突然,趙麾感覺到了什么,轉過頭來正好對上朱弦灼熱的目光。 “你干嘛這么看著我?”趙麾笑。 朱弦不說話,瞪著趙麾的眼神卻愈發沉墜。 趙麾被瞪得心慌,伸出手來想蒙她的眼睛,卻聽得朱弦突然開了口: “你不是帶兵的嗎?手底下那么多男人,分一個到祁王府來唄!” 趙麾一愣,不理解朱弦這句話的意思。 “妮兒已經二十好幾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子了?!敝煜艺f。 趙麾聽了便擺擺手,“妮兒的事,你不用急,如果她現在還沒有嫁人,只能說明她依舊抗拒。咱們能做的只有等,只有慢慢等她自己放下了,一切才有可能,所以現在你就別想著給她壓力了?!?/br> 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朱弦很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 妮兒在抗拒什么?又需要放下什么? 要說放下戴楨,那老混子已經死了那么多年了,妮兒沒道理還要為一個叛亂分子守寡。 再說了,妮兒擱這抗拒又放下的,她這個做親jiejie的都不知道,趙麾是怎么知道的? 這種被至親之人隱瞞的感覺真的不好受,雖然朱弦已經安穩地接受了要維護趙麾的尊嚴就不要問他太多過往的認知,但是當她真正面對自己夫君與親meimei一起保守同一個秘密的時候,她依然會止不住地難受。 朱弦張了幾次嘴,都沒有把話說出來。 她轉過身,無力地靠上身側的車窗欞,兩手輕輕放上自己的小腹,閉上眼睛,再也不說話。 趙麾看見了朱弦的異樣,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 他明白朱弦因為什么難過,雖然十分不想去回憶,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對朱弦有所交代。 于是趙麾挑開車門簾,叫護衛過來把小小姐帶去奶娘的車上,完了再轉過身—— “娘子……”趙麾很無奈地嘆一口氣: “你誤解我了,娘子?!?/br>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阻止你的meimei嫁人,相反,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夠早日找到她的良人?!?/br> 朱弦睜開一只眼,瞟一眼義正嚴辭的趙麾,便又把眼睛閉上了。 趙麾伸手,想去摟朱弦的肩,卻被她一把推開。 趙麾也不介意,繼續伸手摟朱弦的肩、腰,拉手,扯胳膊…… 最終兩個人的手定格在了緊緊粘在一起的狀態。 朱弦沒力氣掙脫,只能扶額苦笑。 趙麾把朱弦的手扯上自己的胸口,語重心長地說: “在我趙麾來說,決沒有什么不可以拿出來對娘子說的事,我行得端坐得直,樁樁件件都無愧于自己的良心!如果娘子想知道,盡管盤查,但是……” 話鋒一轉,趙麾繼續說道:“有些事,并不是我故意對娘子隱瞞,而是關乎到妻妹的尊嚴。她不想對你和岳丈說的事,必定是有她自己的考慮的。如果她想抹去的這些過往,卻被我廣而告之大白于天下,那就是我趙麾的錯了。如果娘子實在關心你的meimei,就多考慮考慮她的感受吧……” 見趙麾說得如此坦蕩,倒是讓朱弦的心里終于釋然了一點。雖說被親人隱瞞的感覺不好受,但趙麾說的也不無道理。 妮兒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妮兒了,她對朱弦沒有惡意,更不再是朱弦的敵人。妮兒的經歷或許比想象的還要更糟,所以才造就了現在的她。 這樣想著,朱弦便輕輕地嘆一口氣,道: “沒有懷疑夫君的意思,夫君不要往心上去?!?/br> 見朱弦被自己說動,趙麾總算松了一口氣,心說這女人的感覺有時候是挺遲鈍,可不得不承認她有時候的鼻子又特別的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