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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被安排到最后才能說話,朱弦只能點了點頭,示意高幟繼續。 稍稍斟酌了一瞬,高幟對朱弦說,“如果我叫你現在離開仇輝,你應該不會聽我的?!?/br> 朱弦挑眉看向高幟,嘴角掛一抹諷刺的笑。 高幟看在眼里,無奈地一攤手,“很好……” “可是……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的相公,他不是仇輝,你還能堅持留在他身邊嗎?” ??? 朱弦驚訝,一臉莫名地看著高幟。 高幟笑,回望朱弦的眼神愈發冷凜:“換一種說法,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的相公他姓趙名麾,是趙家五郎,你還能夠接受他嗎?” …… 似乎被嚇壞了,又似乎覺得什么都不再意外,朱弦在腦袋里琢磨了老半天才終于理解清楚了高幟這番話里的意思。 折騰了這么多年,趙麾這個名字死了一次又一次,結果真正的那個人,依然沒有死成。 只是朱弦依然有個疑問,如果說那個掛在龍城東城門門樓上的趙麾沒有死,那么兩年前被朱耀廷關進大理寺地牢,并被半夜處斬的人又是誰? 朱弦問高幟是憑什么判斷他就是趙麾的?別臨到末了發現又是一樁烏龍。 “這個叫趙麾的人可真是神了,不僅殺不死,還有不少的分、身?!敝煜依湫?。 “這回是真的了,我可以拿我項上人頭做擔保?!备邘玫恼f。 朱弦別過頭,輕蔑地一笑,她對高幟的人頭不感興趣。 “我親眼見過趙麾,他就站在離我不足一丈遠的地方?!敝煜艺f。 “那么芃芃你敢告訴我你從來都沒有哪一個瞬間,覺得那個姓仇的有一絲眼熟的地方嗎?”高幟追問朱弦: “哪怕一點點……” 高幟伸手從懷里摸出一幅畫,啪一聲拍在朱弦面前的茶幾上。 “這是趙麾十五歲時的畫像,芃芃瞧著,可有一見如故之感?” “……” 畫上的男孩一臉稚氣,濃眉、大眼、高鼻、流暢的面部輪廓,收窄的下頜線…… 不論是擱現在還是從前,如果不提前說明,朱弦肯定會覺得這幅人像就是仇輝。尤其畫像中那兩條耷拉耳后的小辮,可以說是非常傳神了。 但現在,因為這幅畫是與趙麾的名字聯系在一起的,于是朱弦很自然地就搖了搖頭。 “我看不出來這幅畫上的人像誰?!敝煜液芷届o地說,臉上完全看不出對趙麾這個人的害怕與擔憂。 朱弦微微一皺眉:“如果單憑一幅畫就判斷某個人是反賊,你們東廠斷案是不是太隨意了些?畢竟,普天之下,長相相似的人并不少見?!?/br> 高幟的目光一瞬也沒有從朱弦的臉上移開過,他死死盯住朱弦,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當然,芃芃說的有道理,我們不可以僅憑一幅畫像就給一個人定罪。所以哪怕我兩年前就看到了這幅畫,但是我依然沒有派兵去把仇輝給抓起來?!备邘谜f。 朱弦垂眼,看眼前這幅畫的邊緣已經發毛,折痕顏色也很深,的確是經歷了歲月洗禮的樣子。 其實事到如今,就算朱弦潛意識里是認可高幟的說法的,但她也一定不會當著高幟的面承認這一點。 就連朱弦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突然就對趙麾的名字沒有了畏懼感。 或許是因為仇輝對朱弦的態度,導致了朱弦感官的錯亂? 仇輝從來就沒有對朱弦有過任何攻擊性的語言和行為,導致她就算聽到趙麾這個名字,也沒有了畏懼的感覺。 “今天我之所以敢來對芃芃說這樣一番話,自然是有確切證據的?!备邘瞄e閑地說。 朱弦抬眼,“什么證據?” 高幟挑眉,“東廠的卷宗自然不好給你看,但是我說的話,你得相信?!?/br> 朱弦扶額,忍不住捂著嘴兒笑。 高幟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說服朱弦離開那號危險的人物,眼看朱弦不相信,高幟想了想,反問她道: “芃芃可知仇尚志的兒子仇輝,身體是有重病的??墒悄憧船F在的仇家大少爺,有半分生病的樣子嗎?” 朱弦沉默,雖說她已經嫁給了仇輝,但實際上她知道,自己對仇輝依然是不了解的。 可就算朱弦在心底默認了這一點,她依然會選擇反駁高幟的話,而不會承認自己連自己的丈夫是誰都沒有搞清楚。 “夫君他養了這么多年的病,東相大人你不是沒看見,李圣手親自給他治的病,喝下去這么多藥湯,總該有點效果了吧!”朱弦堅持站在自己丈夫的一邊,拒絕接受高幟的勸誡。 高幟微微一笑,“那么你覺得有效果了嗎?” ! 妮兒的話瞬間在朱弦的腦海中乍響,朱弦直覺高幟提的就是那件事,要知道仇輝的病,不就是那檔子事最為隱秘嗎? 事發太突然,她有點不知道應該怎么應付過去。 朱弦靜默,因為不清楚高幟究竟給自己挖了什么坑,抑或是高幟手上掌握了什么材料,她擔心如若跟自己說的對不上,會不會害了仇輝? “他……呃……好了一些?!敝煜覐娮麈偠?,還拿手比出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高幟笑了,一副看孩子撒謊,看破不說破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距離成功已經前進了一步,朱弦被自己說動了,東廠的情報從來都沒有讓人失望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