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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妮兒不解。 “老奴也不知??!”老管家苦著臉答:“世子爺不說,老奴也不敢問。說來這個姓仇的公子前前后后送來好幾次拜帖了,可世子爺有令在先,老奴也不得不照辦啊……” 妮兒扶額,立在原地思考良久。 憑妮兒對朱耀祺的了解,朱耀祺是從來不管門房收拜帖這樣的小事的??芍煲鳛楹纹蛯@個仇輝“青眼相加”呢? 妮兒不知道朱耀祺為什么這么討厭仇輝,或許是看不起人家白身? 朱耀祺是可能看不起沒有功名的人,可他以前也從來沒做過類似強扣拜帖的事。 妮兒猜不出朱耀祺一定要這樣做的目的,她也懶得去猜,便把仇輝的拜帖往自己懷里一收,對管家說道: “好吧,這份拜帖你也甭管了,交給本小姐就好?!闭f完,妮兒揣著這本拜帖就往府門深處走。 管家著急,慌忙攔住妮兒說: “二小姐留步!世子爺說這姓仇的送來的一切,統統不可以進二門?!?/br> “……” 妮兒無語,她不想把仇輝的拜帖還給管家扔掉。 雙方僵持了好一會兒后,終于,還是管家讓步了—— 因為妮兒說這拜帖用的紙好,硬實又有型。她想把這紙帶回自己的院子,她要拿這紙做一點小玩意。 妮兒的要求如此難以拒絕,終于,管家被迫允許妮兒把寫著仇輝名字的拜帖帶回她自己的院子,還一再囑咐妮兒,千萬不可以讓王爺看到這份拜帖。如若被世子爺知道,門房漏過了一本仇輝的拜帖,那門房的小子們便都慘了,連我這個管家也別想好過。 管家跪在妮兒的面前,千叮嚀萬囑咐。 妮兒全都應下,拍拍自己的胸脯讓管家放心,自己的確只是見這拜帖好看,帶回去做花玩而已。 待妮兒懷揣這本名帖好不容易離去,管家長吁一口氣,擦擦額角的汗,自地上爬起來,才剛轉過身,耳畔便響起朱耀祺的詢問聲: “管家跪在這兒干啥呢?” 管家一驚,抬頭看去,朱耀祺那張不怒自威的臉正在眼前。 真是最不敢見誰就非得要見到誰??! 冷汗嗖一聲自腳板底直沖天靈蓋,管家被嚇得不輕,差一點把持不住就要厥過去。 好不容易穩住了波棱蓋,管家抖抖索索地朝朱耀祺鞠了一躬,說道: “回世子爺的話,老奴……老奴在這兒透氣呢……” 朱耀祺搖搖頭:管家可真好玩,誰沒事在門房口跪著透氣呢? 管家腦袋里木木的,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支吾了半天才回答道:老奴也是隨便走走,正好走到這門房來了,就想看看小子們有沒有偷懶,順便在這兒歇歇腳。 朱耀祺沒有再繼續追問,冷笑一聲,拔腿就往府院深處走,他還有事,懶得擱這兒與管家鬼扯,在經過門房口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往門房里頭張望了一眼…… 突然,朱耀祺想到了什么,停下腳來問正在門房里發呆的小廝:“最近,那個姓仇的,還有送拜帖來嗎?” 話音剛落,管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于遠處趕忙搶答道:“沒了!回世子爺的話,最近那姓仇的沒有再送拜帖來了!” …… 妮兒回到自己的閨樓后,自懷里摸出仇輝送來的拜帖翻來覆去的看。 看拜帖里說,仇輝是慕祁王爺的名,故而想來拜見。妮兒知道,慕名拜會什么的無非都是人際往來中最常用的托詞,誰都可以拿來用,順手,好用,還很體面。至于仇輝究竟想來祁王府辦什么事,至少在這本拜帖上,看不出。 但仇輝是白身,一無功名二無官職,三與祁王府也無生意上的來往,妮兒認為作為一個市井男人如此積極的想來祁王府拜會父親,無非就是為了私事。 按民間的慣例,私事大抵不過就兩類,一類是人情往來,道謝或致歉,至于這第二類私事嘛…… 只能是婚姻嫁娶了。 心臟毫無預警地就砰砰砰狂跳起來,朱弦已經被皇帝賜婚了,妮兒寧愿把仇輝遞送這份拜帖的目的歸納為:想見自己。 畢竟上一次狩獵場相見,仇輝的當眾失態與偷偷摸摸送自己錦雞毽子,就已經很能說明仇輝的態度了。 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緋紅色的拜帖似乎突然變成了某種見不得人的罪證,妮兒慌不迭地把這份拜帖藏進了妝臺最底部的抽屜里。待遮掩好一切,從外看不出任何破綻后,妮兒手捧小鹿般亂撞的心口,重新坐回了案邊—— 她在考慮應不應該回應仇輝,怎么回應仇輝。 好在這場思索并沒有持續太久,妮兒就下定了某種決心。她揚聲喚來自己的婢女春鵑,招招手讓春鵑靠自己近一些。 妮兒趴在春鵑的的耳朵旁,如此這般一通低聲吩咐后,春鵑領命,取了妮兒的名牌,匆匆忙出府去了…… …… 仇輝拜見過朱耀廷后,騎著馬朝家趕。 仇輝在北城門外二里地的碧峰潭盤下了一處很大的宅子,這是他在京城安的家,很快父親仇尚志和meimei仇香香也來京城團聚。從今往后,遠在岳陽城的仇家莊,或許就很難再回去了。 落日余暉中,仇輝遠遠看見自家莊子大門口站著一名女子,女子被仇家的家丁攔在了門外,幾個人正在莊子門口一邊說一邊比劃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