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萬兩黃金換劫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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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玉山當日來南理城中求糧的時候,也是多了個心眼,想今年這雨這般不同尋常,說不得還有別的事情,反正村里也已經被大雨沖得一片狼藉了,他便索性帶上了全村男女老少七十八口人一塊兒來。 他到縣衙擊鼓的時候,七十八口人就在城外等著,水玉山從言照清那兒拿到了一百五十斤米,喜滋滋推著小車出了城。也是突然福至心靈,想七十八口人在南理城中也不好安置,倒不如去南平村,南平村附近還有清平村的祖居,避一避這大雨留下的災禍是足夠了的。 “也是誤打誤撞了,要不說我清西村祖上葬的地方風水好,能蔭護子孫后代歲歲平安呢!這一路平平安安,非但躲過了大水,還在這兒……”水玉山喜笑顏開,手掌搓了搓,指著地圖上城西往外的一片空白,“就在這兒,碰上了六百個蠻子?!?/br> 阿彌先前說,城西外是開闊平坦的平原,西南蠻人在那兒遭逢洪水的話,是藏不住的,因此不加考慮。如今水玉山說在那兒碰上了西南蠻人,阿彌還微微有些錯愕。 “他們敢?” 水玉山笑得咧開的嘴十分大,都露出牙齦,搓著手道:“你猜他們那六百個蠻子是做什么的?” “都這會兒了你還賣關子吶?蠻子都打到城下了?!鄙砼砸粋€南理人捶了一下水玉山的肩膀,笑著罵了一句。 水玉山“嘿嘿”兩聲,“是押糧草來的,被我們村的人連哄帶騙的弄到野人溝里去了,恰好洪水一來,把他們都沖了。嘿嘿?!?/br> 野人溝是裂出來的一道溝,在城西往外二十里地,溝深近百尺,寬百尺,長五里。溝底草木叢生,瘴氣彌漫,傳聞有野人住在下頭看守前朝寶物,但去探險的人沒一個能活著回來的,都被野人吃掉了。 洪水沒過了南理及周遭附近一大片地方,若蠻人們被騙到了野人溝里,水淹過去,誰也活不成。 阿彌一愣又一喜,再顧慮問道:“那你們村的人有傷著的沒有?” 水玉山“嗐”了一聲,“那一個個跟人精似的,哪兒傷得著???” 言照清不動聲色,問:“村民現在安置在何處?” 水玉山道:“都在平南村的祖宅里。恰好也到祭祖日了,就都留在那兒準備呢。就是可惜今年祭祖沒法像往年一樣大cao大辦了,原本要將蠻子的糧草截下來的,但洪水來得突然,是從野人溝下頭先冒出水來的,大家伙兒光顧著逃命了,沒顧得上拿?!?/br> 言照清看著那張被西南的日頭曬得黝黑的臉,端的是老實憨厚,他又一直搓著雙手,同別的沒見過世面的鄉下粗野漢子沒什么區別。 他是獨自一人來的。 “我不放心么,蠻人來了,我怕你們不知道,水退了,就想來通知你們。誰知道到了城里頭,聽說宋阿爺沒了,你們都出殯去了,我就去阿德家等,沒想到睡著了。等我醒了,出來一看,這城里頭已經翻過一輪天了似的,好在阿德剛才找到我?!彼裆胶闷娴哪抗庠谘哉涨搴桶浿g來回探究,又落在兩人手上的鐵鏈上,“你怎的了?他們說你被京城來的官捉了?” 阿彌皺皺鼻子,手有鐵鏈不方便,就用斷手的手臂去蹭被干涸在臉上的泥水弄得發癢的鼻尖,“嗐,人有失手?!?/br> 似乎不太將被言照清捉拿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言照清斜乜她一眼。 水玉山撓撓頭,對阿彌的狀況也十分無能為力,禁不住好奇,還是問:“你犯了什么事?用錢能贖么?要多少銀子?” 阿彌一愣,笑出聲,指著言照清,“多少銀子?你問他?!?/br> 水玉山便老實望向言照清,打著商量一般道:“官爺,多少銀子才能贖阿彌?清西村錢財不多,萬八千的黃金還是有的,夠么?” 言照清面色凜然,“她犯的是劫法場的死罪,多少錢也贖不來她的人頭?!?/br> 水玉山打量了一陣言照清,“萬兩黃金都不夠?那不能啊,去年咱們去桂隴贖水茂才,才二百兩黃金就弄出來了啊?!?/br> 提到了桂隴,席子墨面色尷尬。 水茂才是悍匪,強搶往來桂隴的商客,去年不知為何想不開,自投羅網來,原本是要報朝廷秋后問斬的,但要上報前幾日,雀州來了人,帶著黃澄澄的金子進了桂隴知府的門,此后上下打點一番,這水茂才就大搖大擺地從牢房里頭出去了,不止劫犯身份得洗清,還得了個新身份,聽說還帶走了桂隴平寧知縣家的女兒。 平寧知縣后頭還到知府家里頭鬧過幾次,威脅著要將知府告到李皇那兒去,后頭真魚死網破要上京,被人半道上截了,送回平寧縣。這之后又有一伙從雀州來的人進了知縣家,送了三口棺材進去,在那之后,知縣就再沒鬧事。 人們都說是知縣被悍匪水茂才以棺材威脅,收聲住手,不敢再追究了。席子墨卻聽說,那棺材并不是空棺材,其中一具棺材被抬進知縣家的時候,抬棺的人腳底一滑,棺材磕在知縣家的門檻上,滿滿一棺材的珍珠瑪瑙、翡翠玉石傾翻到知縣家里頭,里頭的人趕緊關門,光是撿起那些到處散落滾落的細碎,就花了一盞茶的時間。 如今這本是雀州的事情,卻扯到了桂隴的頭上,水玉山這人也真是不懂律法,又或是罔顧律法,竟然敢當著執金吾的面公然提起桂隴知州疑似收受賄賂、放走重犯的事情。 席子墨面上訕訕,覷了一眼言照清。 言照清面色鐵青,看著這笑盈盈的漢子,一時之間竟然厭煩同這些不將朝廷律法放在眼中的鄉野漢子們交談。 在他們眼里,阿彌劫走許之還,好像只是拿了別人家的雞那么簡單——只要付錢,拿個死囚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一般。 南理人們都看著他,眼中有鄙夷,又有輕蔑,想來將他看成同桂隴知州一類收錢辦事的人。 “她犯的是劫法場的死罪,等南理圍困解了,我就要帶她回京城歸案,三司會審,擇日斬首?!?/br> 言照清面無表情,立場十分堅定。 水玉山皺眉,想了一想,“水也退了,我看看下野人溝去撈點兒貨也是可以的。一萬兩黃金不夠,二萬兩行不行?” 言照清心中嗤笑又抓狂,陡然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