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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聯想過后,莫寧道:“具體的細節不方便說,大致是……她曾深愛過、最終卻不要她的男人來找她了?!?/br> 這話過后,顧準有一段時間沒有說話。再開口時,他的問題已經是:“吃過晚飯了嗎?” “不知道?!?/br> “我問的是你?!鳖櫆收f。 莫寧這才反應過來,改了一個趴在床上的姿勢,壓著肚子,聲音也悶悶的:“沒有?!闭Z氣里竟有幾分帶撒嬌性質的委屈,莫寧自己聽著都不自覺的想吐,想后悔卻已經來不及。 顧準:“二十分鐘后我到你樓下,你穿好衣服,外面溫度很低?!?/br> 莫寧抬眼去看了床頭柜上的電子鬧鐘,上面紅閃閃的22點43分,她忍不住說:“你不會這么晚……” “我知道有一家不錯的店?!?/br> 顧準并沒花二十分鐘到莫寧家,收到莫寧短信時他剛走出公司。晚上交通很順暢,他一路無阻的抵達目的地??斓降臅r候他給她打了個電話,此時,莫寧穿了件藍色長風衣,腰間系緊,夜風吹著她散在胸前的長發,她只是隨手一撥,手還飛快□風衣口袋,這么簡單的動作,卻讓人忍不住想再看一遍、兩遍、無數遍…… 顧準收回視線,隨手打開車門,下了車。莫寧走上前,關切的打量他:“剛下班?” 顧準點點頭?!吧宪嚢??!?/br> 顧準所謂“不錯的店”居然是上次看電影后莫寧提議他卻未去的面店。就在莫寧回憶起那晚的情景之時,顧準突然說:“后來我來過這里,嗯,確實不錯?!?/br> 莫寧轉頭去看他,他的目光落在面店的招牌上,盈盈的燈在他眼里晃動,他嘴角的笑容仿佛透著某種類似于沉溺的意味。莫寧不懂。她以前也許會問,可如今她知道他不會說,問了也許會尷尬,也就不問了。兩人齊步走向那家依舊有客人往來的店。 外面看著像是人多,里面其實還是很空曠的,兩人撿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服務員上來送菜單。 莫寧拿過菜單,垂首看了看,又抬頭問他:“這是你的正餐……還是宵夜?” 顧準:“正餐?!?/br> 莫寧訝然:“你晚上也沒吃飯?” 顧準點頭,又對她笑了笑:“我并不餓?!?/br> 莫寧眼里的心疼很分明,她卻最終沒說什么。垂首看向菜單上的項目,她問:“你來這里的次數多嗎?” 顧準短暫回憶:“不多?!?/br> “愛吃什么?” “牛rou面?!逼鋵嵅⒉凰銗鄢?,他前幾次來都是在不餓的狀態下驅車經過,點一碗最普通的牛rou面,并不吃完,卻坐很久。好像已經隱約有了這么個習慣,以至于莫寧坐在他對面他也覺得不真實。畢竟,一直都是一個人。 莫寧招手喊來了服務員,點了兩份牛rou面,又點了幾項小吃。 那服務員離開后,莫寧身體靠后,揉著額角長長地嘆了口氣。 顧準看著她,皺了皺眉,并沒說話。莫寧閉眼,說:“我是不是該去報警?”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br> 顧準的語氣拿捏很好,沒有勸慰,沒有敷衍,只有一種分明的傾聽和完全的信任。莫寧有被照顧的溫暖感覺,心中暖流滑過,她道:“她并不常做這樣讓人擔心的事,事實上,她是個從不讓人cao心的女孩?!痹谀獙?、蘇也宜和周一諾之間,其實最懂照顧人的反而是周一諾,毫無意外的是蘇也宜最讓人cao心。只是,周翀過境,周一諾仿佛變了個人,任性而又決絕,總讓人擔心,卻也一直讓人從骨子里心疼。正是一直以來太過堅強,當一個打擊來臨,她才坍塌得更慘烈。 “嗯?!?/br> 莫寧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脆弱,所以趕在消極情緒崩潰前止住話題,轉而說:“明天也許看不了顧老,自己心情還沒收拾好,就不去煩擾病人了?!?/br> “好?!鳖D了頓,顧準又說,“那么,明天如果真的還沒有消息,也許應該報警?!?/br> 莫寧嘴角咧了咧:“我抱希望她明天一早會突然出現?!?/br> “我也希望?!?/br> 莫寧看他,他也看著她,對視了半晌,兩人都笑了。隨后,服務員送上熱騰騰的面,莫寧拿起筷子之時都還以為自己也許吃不下太多,到面店打烊的時候,莫寧已經吃下了大半碗。若不是店員實在很有禮貌的請他們離開,她懷疑自己會吃完那一整碗。 外面仍舊很冷。兩人坐進車里,系好安全帶之后,莫寧忽然說:“我不想回家?!?/br> 顧準發動了車子,視線筆直伸在前方:“好的,女士?!?/br> G市的夜原本是燈火通明的,大約是天氣確實冷,馬路上稀疏了許多。顧準開得很慢,莫寧把車窗開了一指的縫,窗外瀉進來的風就吹在她的額頭上,她也被吹得冷靜下來。周一諾雖然任性,卻不是什么輕生軟弱的人,她也許會和周翀吵,莫寧卻相信她不會出事。很簡單的例子,要出事,在周翀堅持要她出國之時,她就該出了??墒亲詈?,周一諾還是好好的。 或許,和周翀見面會是她命里的一個轉機? 這么自我安慰了一陣,莫寧也松了口氣。關上車窗,轉頭看顧準,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然后說:“有人這么近距離的看過你嗎?就一直這么看著?” 莫寧一邊等著他的回答,一邊觀察著他臉上的細微變化,令人遺憾的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趕在他回答之前,莫寧先做了個結論:“臉不紅心不跳的,看來是被人這么調戲慣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