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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理不想心軟,她不想給對方造成她心疼他的假象。于是,她正了正色道,“如果,你找我談的是工作,我自然把你當上司。我們之間……只有這層關系存在,也只有上司和下屬之間的話題可以聊,所以,請恕……” 伍丘實突然就笑了,笑得讓卓理格外摸不著頭腦,“你把我當洪水猛獸,對我拒之千里,是擔心自己愛上我么?” 卓理睜圓了兩只眼睛,她實在不敢相信這死男人竟然還說得出這種話,她和他怎么會有愛情產生?她愛上一塊大冰山都不會愛上他??! 奇怪,她怎么會在這個節骨眼想到冰山?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看著在自己眼前神游的卓理,伍丘實內心底唯一的那絲希望宣告破滅,任他再使盡渾身解數,他仍舊入不了她的眼進不了她的思想她的心。雙肘撐到桌面上,手背支住自己的下顎,“……袁豈涼?!?/br> “噔”——有一盞大燈泡在卓理眼中瞬間亮起。 伍丘實視力很好,所以,他眼看著卓理的眼睛中閃過那種帶著小女生愛戀氣味的光芒。心一沉——這女人原來是被袁豈涼勾了去。撐著腦袋的指節無意識的收緊了一些……為什么是袁豈涼…… 閉了閉眼,伍丘實暗暗調整自己涌動的情緒,指節緊了松,松了緊,最終:還好是袁豈涼,“那么,你們到什么程度了?” 又是一驚,卓理回應道,“什……什么什么程度!” “你拒絕我拒絕得那樣不留情面,不是因為袁大律師么?!倍诉^一罐咖啡,以遮掩住自己因為極力控制情緒而導致的聲顫,目光仍緊隨著卓理的表情。 “當然不是!你別把所有人都想象得那么不堪,我和大冰山……呃……袁豈涼,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鞭D了個眼神,卓理企圖撇清一切可能產生誤會的關系,“我和他能成為朋友,還多仰仗了社長您的介紹呢!” 不堪,他的愛竟然不堪?伍丘實冷笑,“那么,他愛上你也是我的功勞?” 卓理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不可置信的望著伍丘實,仿佛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一句外星語。她的心跳在聽到‘他、愛、上、你’這四個字之后,奇跡般的停止了。然后,她數不清是過了多長時間,反正她意識到心跳漸漸回來,可是,又越跳越快了,左胸口那顆東西像是彈彈球一樣,她總覺得那東西要彈出她的身體去。 這些表情齊齊的落入伍丘實眼里,然后,他便再也不止是心酸?;蛟S,他不該道明,或許,他該永遠幫袁豈涼藏著這秘密……幫他自己藏著這秘密。他多么希望,卓理那張臉是為他而紅,她用手撫住的心跳是為他而加速,他多么希望,她的第一次愛情是他給的。 伍丘實覺得再留卓理在此是自取其辱,自找苦吃……他原本是想在出國之前和她成為朋友……起碼是朋友的,可是,他太高估自己對愛情對感情的把持能力。他根本不可抑止的心痛,不可抑止的后悔…… 把椅子調轉了個方向,他面朝著窗口,沉聲道,“你出去吧,我沒事要說了?!?/br> 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樣,卓理機械的走出辦公室,關門的瞬間,她聽見伍丘實低低的聲音說,“再見?!睕]來得及思考話里的傷感,也沒來得及思考這句‘再見’的深意,她只覺得自己魂都不見了。 整整一上午,卓理都雙手支著腦袋處于發呆狀。她在心里演繹著撕花瓣的場景:袁豈涼愛我,袁豈涼不愛我,袁豈涼愛我……袁豈涼為什么愛她呢?憑什么呢?她怎么沒發現呢?好吧,昨天晚上她看到了他的溫柔,可是,那是愛么?那不是大冰山喜歡扛在肩上的責任么?那不是為了給舅舅舅媽交代么?她有什么地方會吸引大冰山呢?白縈很漂亮很有個性很愛他啊,他還有空來喜歡她么?她明明記得他很討厭自己的,跟她說句話,他的眉頭能從頭皺到尾…… 理不清,理不清。 中午下班,于秋水她們都回來了,于秋水最夸張,摘了墨鏡就一個直撲沖過來,抱住卓理就是一陣‘耳鬢廝磨’,“想死jiejie我了……唔,怎么瘦了這么多……你們學?;锸巢缓妹??” “……???哦,還好?!比耘f是掉線中。 “走走走,吃飯去,我們在飛云軒訂了間包廂,專門為你洗塵!”林培在辦公間外大喊,穿著黑色性感連衣裙的萬曉煙抱臂倚在一旁,眼神示意兩人快點。 眨眼間——對卓理來說是眨眼間,因為,一路上她都沒說什么話,也沒聽到眾人說什么話,一直都是呆呆的,傻傻的。一直到‘飛云軒’的包廂里,林培才正式開口詢問。 “說吧,誰把你的魂兒勾走了?” 卓理自然是沒聽見這問話的,她還在腦中一遍遍回憶自己和袁豈涼相處的點點滴滴。她陡然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和袁豈涼相處的時間里,她丟臉的時間占絕大部分。 坐在一旁的于秋水嗔怪的推了卓理一把,大聲問道,“到底是誰?” “袁豈涼!”——這是卓理下意識回答的。 然后,林培、于秋水捎帶著一直忙著發短信的萬曉煙都把視線轉向她。林培更是不可置信地補了一句,“這丫頭沒病吧?!?/br> 意識到自己‘呆后吐真言’,卓理不得不重新整理好表情,自導自演道,“呃……我在想,那個……”表情轉為嚴肅,還頗帶著些思考的跡象,“我聽發行部的說,四月刊銷售業績創歷史新高,咱們社的網站上許多網友留言要看袁豈涼的后續報道……”眼神丟向眾人,正兒八百地說,“上次的采訪做得很不全面很膚淺,這次,我決定對他做一個更深入更完整的采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