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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優秀、很優秀。 或許真像室友飄飄所說,這樣優秀的男人,幾百年才出現一個;而這樣優秀的男人到現在還單身,更是幾千年一遇。 這一時刻,卓理完完全全忘記了袁豈涼一切的缺點:比如,他難相處?比如,他冰山?比如,他陰晴不定?比如,他對她忽冷忽熱?比如,也許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這一時刻,卓理完完全全被袁豈涼身上散發出的氣場和氣質鎮住。 等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掉線了之時,袁豈涼已經做完了案例析講會。 司儀在臺上宣布,“鑒于同學們都很熱情,所以,接下來的環節是同學們提問。時間有限,大家抓緊機會哦……” 這話還沒說完,場上就sao動起來,卓理也從遐想中抽出神來。事實上,她遐想了什么內容,她自己最終沒能完全記住。 工作人員遞給一位坐在后排的男同學一個話筒。 “袁律師,我想問一些專業問題……” 袁豈涼微笑著解答。 話筒又給了一位女同學。 她也問了一些行業內問題。 話筒又給了另一位女同學。 卓理原本沒注意聽問題的內容,但當她聽到這樣一段話—— “……我校新聞系學生的采訪,請問,出于什么原因你會愿意接受一名實習生的采訪呢?而且,就我手中這本雜志上的文章,應該是袁律師從事律師職業以來唯一的一篇報道。我看了一遍,覺得這篇采訪毫無實際意義,對您很多角度很多地方都詮釋不到位,完全就是一篇沒有水準沒有風格的采訪稿……” 場上一片嘩然。 卓理看見坐在她旁邊的女會長用一種分外同情的目光鎖著她,也就在轉頭之時,她看見臺上的袁豈涼似乎掃了她一眼。 “……抱歉,我不是針對這位新聞系學姐,我只是覺得,像袁律師這樣作風嚴謹的人,怎么會讓這樣寫您的稿子在市面上流通呢?您不覺得,這是對您本人的一種極度扭曲甚至是侮辱么?” 問題問完了。 卓理兩條粗壯的眉毛都揪成了兩撇鉤子就要鉤死問話那人了。她在內心暗諷:什么叫扭曲?什么叫侮辱?如果袁豈涼肯好好配合她的采訪,她也能寫出深度全面的報道好不好。憑什么把責任都推給她? “謝謝這位同學的提問。首先,我必須解釋一下,這篇文章的整個過程,我個人都一直參與。如果說,這是一種侮辱和扭曲的話,我想……也算是我自己的責任,與文章作者無關。其次,對于侮辱和扭曲這種說法,我個人并不認同。我是一個律師,在自己的崗位上做自己的工作,這只是本分。這樣的本分與教師、醫生甚至和在座的每位同學……本質都是一樣,所以,對于媒體的采訪與報道,只要真實,我個人覺得,沒什么不妥。而這篇稿子,很真實?!?/br> 有那么一個詞叫:擲地有聲。 卓理覺得,這個詞應該可以形容袁豈涼現在的樣子了,她下意識的狠命鼓掌。倒不是因為袁豈涼為她解釋而鼓掌,實在是因為袁豈涼說這番話的時候,太太太太有范兒了。 她的掌聲像一塊小石頭扔進了波光粼粼的碧湖里,激起一層層的浪花,然后,這湖面便不再平靜,掌聲一圈一圈的散開,然后,全場轟鳴。 掌聲過后,卓理聽見場中環繞音響里響起一個清脆的女音,“似乎剛才的問題都是很沉重的話題,那么,輕松就由我開始吧?!?/br> 這句話,卓理聽著像某通訊運營商廣告語,轉首看向聲音的發源體。 “我想知道,領智律師事務所的實習生標準是什么?N大法學系的應屆畢業生可以去貴事務所么?”聲源體距離卓理很遠,她看不清楚提問女生的具體長相,但她看得清楚對方穿了一條大紅色的裙子,好顯眼的顏色,好白的皮膚…… “這些問題可能要問領智的人事部,我也只是一個普通員工而已?!痹M涼淡淡的笑,淡淡的答,看不出情緒,看不出心情。 “那么,做袁律師實習助理的標準是什么呢?這點,袁律師應該能管吧?”卓理雖然看不清楚提問女生的長相,但足以感受到那女生話意里的自信和驕傲。 卓理再抬頭看袁豈涼的時候,明顯看到袁豈涼眉頭一皺——這是袁豈涼變身大冰山前的明顯預兆。 卓理忽然幸災樂禍起來。 “這個……也不歸我管?!?/br> 袁豈涼的聲音又降了幾度,場中竊竊私語者多了起來。卓理以為那名穿大紅色連衣裙的女生就要坐下了,卻沒想到—— “那么,做袁律師女朋友的標準呢?” 卓理只覺得四周都漂浮著黃色尾巴的閃電光束……那女生被雷劈了么?再轉過頭去看袁豈涼時,卓理驚訝地發現袁豈涼此時此刻居然嘴角帶笑!她擦了擦眼睛再仔細往臺上看去的時候,袁豈涼卻換回了一臉嚴肅,然后,卓理聽見袁豈涼很溫和地說,“這個問題,我想,沒有回答的意義了?!?/br> “為什么?”許多人異口同聲。 卓理發現:出聲的都是女生,像合唱團一樣。 只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是:如果問問題的女生是合唱團,那她自己也可以算得上是合唱團的一員了。而且,還是唱高聲部的那個。 “我已經有了未婚妻?!?/br> 場中有人吸氣,有人吐氣,有人說話,有人交流。 --